导读
“想想看,在一间完全无法进出的房间内,发生的命案,却能被合理而圆满地侦破,这对作者而言,是何等令人着迷的魅力!因此,依我所敬畏的朋友井上英三的说法:大多数的侦探小说作家,一定会尝试创作像约翰·狄克森·卡尔所擅长的那种‘密室杀人’作品。”
在网上随意翻着资料,偶然看到横沟正史中的这段文字,心里不禁颇有感慨。一方面,当年我极度迷恋横沟先生的作品,回想起来,总让我有怀念的感觉;另一方面,这种着迷,令阅读量极少的我,产生了考据癖,念念不忘书中提到的约翰·狄克森·卡尔是谁,而《普莱格·柯特谋杀案》又是什么(其实就是《瘟疫庄谋杀案》嘛)。
也难怪横沟先生会提及这一部作品,因为光从谜面来看,跟《瘟疫庄谋杀案》的设计颇为相似;只不过后者虽然提供了没有足迹的潮湿地面,但并没有正面挑战它,于是,我忍不住想起了另一本书——。
自1930年发表以来,仅仅过了四年,约翰·狄克森·卡尔就完成了标准的房间密室作品《瘟疫庄谋杀案》。这时候的他,大概是想从门窗自内反锁、入口被人监视、凶器消失无踪之类的场景中跳脱出来,以寻求更有新意的谜面,于是,这回设定了一种在当时看来,也许算是比较另类的密闭空间——雪地密室。
一般而言,当我们提及“密室”,脑海中总会浮现一幢房子,门窗自内反锁,或者出口处于被监视状态,以证明无人能够出入;就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居然横躺着一具尸体,而且左看右看,怎么都不像是自杀的。这么一来,就在物理上(房间状况)或者人工上(监视)证明了其不可能性。而雪地密室则呈现为: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没有足迹,或者只有被害者的足迹,这样,凶手相当于让大自然为自己作证——雪地没有被外人破坏,所以“我”不可能走过,这是大自然的基本定律,这样一种不可能性,岂不是很有意思么?更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这是雪地而不是房间,所以什么秘密通道啊、绳子拨弄门闩啊之类的手法,通通不管用。所以,面对一个雪地密室,连大名鼎鼎的亨利·梅利维尔爵士都感慨,这实在太糟糕了。
“如果仅仅是个上锁的房间,你还可以欢呼一下。每个人都懂好几种,从外面锁门的诡计:门闩能够用针和线做成的机关拉上,钥匙能用老虎钳扭动,铰链能从门上拆下来,再装回去,这样更不用去理会锁头。可是,当你的密室包括一个简单、平凡、疯狂的问题,周围一百英尺之内,都是半英寸厚的无痕雪地时……”
嗯,大名鼎鼎的亨利·梅利维尔爵士,一位根据丘吉尔的形象来塑造的侦探角色。如果曾经看过他初登场的《疸疫庄谋杀案》或者后续几作,读者应该对这位老头子印象深刻——作者直接描写他的目空一切、粗鲁无礼,又略带被害妄想,但在侦破罪案方面,他却才华横溢、天赋尽见。而在一书中,竟出现了亨利爵士的亲人^外甥詹姆斯·本涅特,从一个亲人的眼中,去看这位怪人的言行,更添几分趣味。
这个系列其他大部分作品,亨利·梅利维尔爵士直到粉墨登场,才能显示其性格,而在这本中则不然。仅仅在第一章开端,本涅特的父亲就对h·M作了一段介绍,原来他不但是世袭的从男爵,而且还是个社会主义的拥护者(指的是英国工党提倡的国家资本主义),另外还拿着律师和外科医生的资格证书;也就是这么一个人,平时的行为散漫粗鲁、低俗无礼、蔑视权威,却对“不可能犯罪”的侦破颇有心得。这里通过描绘他过往的言行举止,与周围人的巨大反差,或者是与别人所认同身份的截然不同,惟妙惟肖地塑造出一位特立独行的侦探。
侦探行为的怪诞,无损他在侦破罪案方面的天纵之才。在书中,作者借亨利·梅利维尔爵士之口,道出了一份“不可能犯罪”的动机讲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