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多五分钟有什么用?”
“我宁愿私下讨论这个问题,塔丁女士。针对你父亲提出的一些问题相当敏感。”
她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但还是在比尔的引导下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你知道,你不应该相信他所说的每句话。他几个星期前甚至都忘了我母亲的名字……坚持说是埃拉……而那是我一个弟媳妇的名字。他第二天又想起了妈妈,但是也没必要与他争论,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是错的。”
比尔关上办公室的门,为她拉出一把椅子,“那天埃拉探望过他吗?”
“不可能。她和我弟弟住在澳大利亚。”
比尔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给她一个同情的微笑,“你的另一个兄弟呢?他住得近点?”
“曼彻斯特……但也可能在澳大利亚。爸爸已经有12个月没看见过他了。他上周日闪电式地来看过一趟,因为他想知道房子有没有问题……但他没准备要坐下来陪爸爸。”她拨弄着手袋的扣子,“他说他没有时间,因为他必须7点回到曼彻斯特。”
“像往常一样让你来承担责任?”
她点点头。
“这可不容易,你要每周工作40个小时,还有自己的生活。你的兄弟知道要了解你父亲的行动有多困难吗?”
艾米·塔丁不是一个容易受到影响的人,她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比尔,“我爸说了些什么?”
比尔犹豫着,“他没有说的比他说过的要重要得多,塔丁女士。他好像处在不断的焦虑中,总是重复念叨三句话……‘不准开门’……‘别告诉艾米’……‘愚蠢的老傻瓜’。”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盯着眼前这个女人,“我们认为他所害怕的那个人是你。”
她立即撇起了嘴,“只是因为我告诉过他我要为他作精神病证明,并把他送到养老院去。我已受够了。他拖欠着家庭税……燃料费好几个月都没付了,一屁股账单。”她的鼻息呼哧着,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他希望我来付,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我来付。”
比尔表示同意,“他靠国家养老金生活吗?”
“另外还有工作退休金,但他不肯告诉我有多少。他做了40年的印刷工人,退休金少不了。”她看起来很生气,但是可以理解,“他把所有的文件都锁起来,生怕被我发现了……但是永远都没有足够的钱来支付账单。我一直在努力说服他给我委托书,但是他总是说——”她突然停下来。
比尔没有催促,他敢打赌她的愤怒足以让她自己继续说下去。
“这是很荒谬的。让我管理他的事务的其他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法院让他接受财务清算,但是我需要医疗证明,证明他没有能力管理自己的财产,他的医生却不肯给我开具证明。他说爸爸还在轻度老年痴呆症阶段,可能到死都会保持这个样子。”她停顿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也不值得浪费这个时间。法院只要一通知我的兄弟们我在做这样的申请,他们就会立即出来反对。”她再次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
艾米轻轻苦笑一声,“他们只关心自己将来能继承到什么,爸爸是不是在挥霍退休金与他们毫不相干。这套房子比起他在1970年买它时,长了20倍的价钱。他们不关心我有多么困难,只要他们的继承物不会被出售来支付给养老院就行了。”
看到她情绪低落,比尔不确定自己接下来的问题到底有多唐突,“你父亲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把退休金花到哪儿了?”
或是她误解了这个问题,或是比尔试探性的口吻暗示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她的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会上报纸吗?”
“现在我还不敢说。”
“这简直太恶心了。为什么一个82岁老人会想要做那种事?妈妈才去世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