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奇案
“铺着砾石土壤的假山花园。杰克大喊大叫,要大家把门守住,以防窃贼逃脱,他自己则搬起一块大石头,砸破了一扇窗户。但屋里没有窃贼,福尔摩斯先生。一眼望去便知,两扇法式落地窗都是从里面锁上的。
“紧接着,我抢在众人之前,迅速赶到房门口,发现门也是反锁的。瞧,我早就知道根本没有窃贼。”
“你早就知道了?”
“乔治很害怕他的藏品失窃,”穆雷小姐坦言,“就连那件屋子里的壁炉,都用砖块封起来了。丘德拉·拉尔高深莫测地,盯着墙上那张死亡面具冰冷的蓝色双眼。恩肖少校踢了踢乔治手边的那把左轮手枪:‘糟透了。’他说,‘最好找个医生来。’……我想,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
她说完以后,福尔摩斯依然在壁炉前面,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阵子,一只手里把玩着一把刀,那把刀本来刺穿了那些他没有回复的信件,把它们钉在木制壁炉架上。
“嗯!……”他说,“现在情况如何?”
“可怜的埃莉诺伤势严重,躺在贝斯沃特的一家私人疗养院里。也许她康复无望了。乔治的尸体已经被移到太平间。今早我离开剑桥巷,抱着一丝希望,通过华生医生向你求援时,警方已派一位麦克唐纳探长抵达现场。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能做什么?……”福尔摩斯重复道,深陷的眼眶里闪闪发光。他举起那把刀,像耍弄武器似的将它戳穿信封,“麦克唐纳!……那就好办多了。今天早上,我可无法容忍雷斯垂德或者葛雷格森。如果这位年轻女士,愿意等我穿衣戴帽完毕,我们即刻就赶往剑桥巷。”
“福尔摩斯先生,”我抗议道,“让穆雷小姐抱有虚幻的希望,这未免太狠心了!”
我的朋友用他那种冷漠而傲慢的神情注视着我。
“亲爱的华生,我既没有给她希望,也没有泼她冷水。我只是去检査证据,仅此而已。”
但我注意到他把放大镜放进了口袋里,而且,当我们乘坐四轮马车,穿街过巷的时候,他一直闷闷不乐,深陷沉思,紧咬下唇。
剑桥巷在四月早晨的阳光里伸展开去,静谧而毫无生气。在一堵石墙和狭窄的假山花园后,坐落着一幢石屋,镶着白色窗棂和绿色房门。
我发现门口左侧的窗户附近,那名身着白衣、戴着白色头巾的印度管家时,多多少少吓了一跳。丘德拉·拉尔宛如一尊雕像一般,呆立着打量我们,然后,他穿过一扇法式落地窗,进屋去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显然也有些吃惊。当他目送印度管家隐入屋内时,我发现他那长大衣下的双肩也僵硬起来。
前门左侧的落地窗完好无损,但假山花园中的一处缝隙,表明有一块大石头被搬开了,而且,左侧更远处的那扇窗户,已经被砸得粉身碎骨。印度管家就是通过这个窗口,悄无声息地遁去的。
夏洛克·福尔摩斯吹了一声口哨,但直到珂拉·穆雷离开我们后他才开口。
“告诉我,华生,”他说,“从珂拉·穆雷小姐的陈述中,你可曾发现什么匪夷所思、或者前后矛盾之处?”
“匪夷所思,恐怖骇人,是的,”我承认,“但是,要说到前后矛盾?当然没有。”
“但是,第一个提出异议的就是你。”
“亲爱的朋友,今天早晨,我可没有发表过哪怕一句异议。”
“也许不是今早,”夏洛克·福尔摩斯说道,“啊,麦克唐纳探长!又一个难题让我们碰面了。”
在破碎的窗户边,一位满面雀斑、棕黄色头发的年轻人,正小心翼翼地跨过溅落一地的玻璃碎片,脸上带着警察特有的固执神情。
“天哪,福尔摩斯先生,这也算是难题吗?”麦克唐纳探长眉毛一扬,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