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盖特的奇迹
中间伸手挡道,牛奶工咒骂了几句,只得勒住缰绳,让原本就闲庭信步的马儿彻底停了下来。
“我见过你,”雷斯垂德威风凛凛地说,“现在给我当心点,我是个警察!你是不是名叫汉尼拔·斯洛莫顿,并化名菲利克斯·波提尔斯?”
“我的名字是阿尔夫·彼得斯,”对方好声好气地答道,“这是我的送货员名片,上头有我的签名,还有那可恶的经理的签名也可以作证!长官,你以为我是谁?塞西尔·罗德斯?”
“识相点,小子,否则你会惹上大麻烦。给我从车上下来!对,没错,下来!”然后雷斯垂德转身招呼随行的两名警察,“伯顿!默多克!搜他的身!”
阿尔夫·彼得斯大声抗议,无奈被警察制住,只好住嘴。虽然他很瘦,只有中等个头,抵抗却十分顽强,两名警察花了好几分钟才搜查完毕,什么也没发现。
“那么钻石一定藏在某个容积五加仑的牛奶罐里!没时间先礼后兵了,给我把牛奶倒到地上!”
眼睁睁看着警察倒光牛奶,送奶工怒不可遏,诅咒连声。
“什么,每个罐子里都没有?”雷斯垂德质问,“唔,他可能是把钻石吞下去了。我们把他押到最近的警察局去吧?”
“哎呀,”阿尔夫·彼得斯尖叫,“他是不是头脑有毛病,发神经了?他干吗不拿把该死的斧头把马车劈烂算了?”
到头来还是福尔摩斯那尖锐而威严的嗓音给这场闹剧画上了句号。
“雷斯垂德!行行好放彼得斯走吧。首先,他不太可能吞下二十六颗钻石。其次,如果卡普雷杰先生要将钻石交给同伙,为什么星期二深夜不直接交给那个和他在一楼窗口密谈的人呢?正如他太太所述,他的全部行动都和对待那把雨伞一样荒诞不经。除非……”
夏洛克·福尔摩斯伫立着陷入悒郁的疑虑之中,仰着头,双臂交叠在披风里。接着,他先是望向商贩送货的入口,接着又看看前门,抬起头。纵然他天性冷漠而又不动声色,此时也没能压抑住滚到唇边的一声惊呼。一时间他呆立不动,孤高瘦削的身形似乎要溶进逐渐明朗的晨曦之中。
“老天,雷斯垂德!”他说,“詹姆斯·卡普雷杰回去拿伞很长时间了。”
“那又怎样,福尔摩斯先生?”
“容我斗胆做个小小的预测,我敢说卡普雷杰先生已经不见了,从房子里彻底消失了。”
“但他不可能从房子里消失!”雷斯垂德喊道。
“请问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在房子四周都布下了警力,以防他逃之夭夭。每扇门窗都在监视之下!哪怕一只老鼠溜出来都会被发现,他跑不掉的。”
“话虽如此,雷斯垂德,我还是要重申我的小小预言,如果你把这座房子细细搜查一遍,想必将会发现卡普雷杰先生像肥皂泡破灭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雷斯垂德毫不犹豫地吹响警哨,冲向房子。送奶工阿尔夫·彼得斯趁机挥鞭抽打马儿,发狂似的逃离开去,仿佛要从一个疯子的掌心里溜之大吉。就连身形肥胖、红光满面、令人起敬的莫提默·布朗先生都忙不迭紧捂住头上的帽子,一路小跑而去,还没来得及回答我的朋友准备询问他的任何问题。
“别说话,华生,”福尔摩斯一贯这么专横,“不,不,我没有开玩笑。当你看穿一个最重要的关键点后,就会发现整件事其实极为简单。”
“那关键点是什么?”
“卡普雷杰先生珍爱他那把雨伞的真正原因。”夏洛克·福尔摩斯说。
天色渐明,之前我提到的二楼那两扇被煤气灯照亮的窗户,已在冬日的阳光里黯然失色。搜查似乎无止无休,警察的人数好像也大大超过了实际需要。
整整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