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居大漏
我只有脱下鞋袜,卷高了裤腿,光着脚,踩到泥浆上的滋味不大好受。
好容易算是将那扇后门拉开了,这一打开不要紧,狂风暴雨有如鬼哭神号的,有着一股吓人的力量向屋内猛冲。
厨房内的锅碗瓢盘又开始飞舞了,唏哩哗啦像奏交响乐似的。连碗橱的玻璃也砸碎了。
刚好一团烂泥巴迎面飞来打在我的脸上,我立足不稳四脚朝天掼到地上。
这一跌该好看了,爬起身来时简直是一个泥人了。
马莉莎一看,她并没有同情心,立时笑得前仰后合,好像那一肚子的怨气完全发泄了,简直像是“幸灾乐祸”呢。
“风力这样大,你还要我开门干嘛?”我气恼地问。
“不开门看过,你又怎会知道呢?”她说。
欧巴桑闻声也赶了过来,她和马莉莎一样,非但没有同情心,还要捧腹大笑,也可以说是苦中作乐呢。
我抬手拭去脸上的泥垢,不拭还好,一经拭抹,整个脸孔变成泥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了。
欧巴桑还算是有良心的,她踏着烂泥巴过来,将我自地面上扶起,还帮同我将后门重新掩上。
“快到浴室去洗一洗吧!”她说。
“洗也没有用处,地上的泥土如何清除呢?”我说。
“前门进水,后门进泥,用什么方法清除呢?非得先清除院子,到前后院都不进水,不进泥巴,屋子里面才可以有保障!”马莉莎说。
我开始感到莫名其妙了,说:“这地方究竟算不算低洼地区?假如说,我们是处在危险地带,应该及早撤离才对!”
“谁知道呢?”马莉莎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已被豪雨和烂泥浆所困了!”
欧巴桑有她的经验,说:“我曾在低洼地区住过,假如有危险性,警察早派人劝告我们离去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我呐呐说。
“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听天由命了!”马莉莎说。
“你看饭厅里打破一块玻璃,雨水不断地往内飘,前门进水,后门进泥,浴室里涨满了水已经要漫出来了,相信不久,楼下就会水涨,会淹多高谁也不知道呢!”欧巴桑说。
我拧开自来水唏哩哗啦洗了一阵,算是将脸上及上半身的泥垢草草洗干净。
客厅和饭厅漫水已有寸多高了,我们都得撤退上楼去。
“唉,不知道田一刀田二刀在家里怎样了?我很想回去看一看!”马莉莎忽然心血来潮,思想到孩子了。“啊哟,我的汽车还停在门外……”
她发狠奔向大门,那辆老爷汽车比她的命根子还重要。
在这时候不论是开前门也好,启后门也好,暴风雨就会向屋内袭击。
马莉莎光着脚就向屋外跑。院外淹水已有半尺多深,暴雨如注她也不管了,就是要看她的那辆老爷座车。
汽车是停在花园门外的,那地方已经像是一片汪洋大海了。
那辆汽车如同是该海洋的一座小海岛,水深已漫到了汽车的轮胎之上了。引擎泡了水,就休想再可以将它启动,刚好经过大修的汽车,这时又告“泡汤”了。
“我的汽车……”她跺脚干着急。
我冒着雨,追出门外,向她劝告说:“别管汽车了,还是人要紧!”
马莉莎喃喃说:“修车厂的老板曾保险过三四个星期之内不抛锚,我看他将怎样交代?”
我失笑说:“天灾人祸谁也管不了,‘泡水’抛锚谁替你负责呢?”
“我着实早应该回家去的!”她是为了惋惜那辆汽车。
“在暴风雨之中驾车,也许它会跌进泥坑里去,不是一样地‘泡汤’吗?”我给她慰劝。
“至少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