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
“我打电话给伦敦的伊舍伍德先生,他把密码报给我了,然后我就用这两个密码打开了别墅的安全门和正门。”
“你把密码记在脑子里了?”
“是的。”
“那你现在报给我。”
加百列冷静地把密码背了出来。彼得森看了看贝尔,后者点点头。
“你的记忆力真好,德尔韦基奥先生。”这一次,他说的是德语。加百列茫然地看着他,仿佛听不懂德语。彼得森说回了英语。
“你不会说德语吗,德尔韦基奥先生?”
“不会。”
“可是那个从火车总站把你送到别墅的出租车司机告诉我们,你德语说得很流利啊。”
“会几个德语单词跟会说德语完全是两码事。”
“司机说你告诉他地址时,德语说得很流利,很自信,而且带有柏林口音。跟我说说吧,德尔韦基奥先生,你讲德语怎么会有柏林口音?”
“我跟你说过了,我不会说德语,只会几个德语单词。我以前为了修复一幅画,在柏林待过几周。估计我的口音就是在那时候学来的吧。”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大概四年前吧。”
“已经有四年了?”
“是的。”
“什么画?”
“你说什么?”
“你在柏林修复的那幅画。作者是谁?那幅画叫什么名字?”
“这是商业机密,我不方便透露。”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机密不机密的,德尔韦基奥先生。我想知道那幅画叫什么名字,画主是谁。”
“那是私人藏家收藏的一幅卡拉瓦乔的画。画主的名字真的不方便透露,很抱歉。”
彼得森头也不回地把手伸到后面,朝贝尔要东西。贝尔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他。他满脸遗憾地看着这张纸,好像在看别人的病危通知书似的。
“我们在电脑数据库里查了你的名字,发现你在瑞士没有犯罪记录,就连交通违规记录都没有。我们联系了意大利的同行,他们也没查到对你不利的记录,但他们说了一件更加有趣的事情,那就是1951年9月23日出生的马里奥·德尔韦基奥在二十三年前已经在都灵去世,死因是淋巴癌,”说着,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加百列,“你认为两个人同名同姓且出生日期相同的几率有多大?”
“我怎么知道?”
“我觉得这个几率微乎其微。我觉得叫马里奥·德尔韦基奥的人只有一个,你为了获取意大利护照,盗用了他的身份。我不相信你的名字叫马里奥·德尔韦基奥,实际上,我敢肯定你不叫这个名字。我认为,你的真名叫加百列·艾隆,你在以色列的情报机构工作。”
彼得森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这不是开心的笑,更像是一张白纸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二十五年前,你暗杀了住在苏黎世的巴勒斯坦剧作家阿里·阿卜杜勒,哈米迪。杀人后,你在一个小时内逃出了这个国家,可能在午夜时分就已经回到了特拉维夫的家里,安心地躺在床上。但是这一次,恐怕你哪儿也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