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在技法上的创新、主要作品的深远影响等等。等他说完,只见审讯员怔怔地盯着杯子里剩下的咖啡,一副被打败的样子。
“还用我接着讲下去吗?”
“不用了,谢谢。这些信息很有用。如果你没杀奥古斯都·罗尔夫,为什么不报警,而是直接离开了别墅呢?你为什么这么急着逃离苏黎世?”
“我知道自己在这个案子当中非常可疑,所以我慌了神。”
审讯员怀疑地盯着他,好像不相信马里奥·德尔韦基奥是那种容易慌神的人。“你是怎么从苏黎世山去火车总站的?”
“搭有轨电车。”
贝尔仔细查看了从加百列那里扣留的行李物品。“你的行李当中好像没有电车车票,你上车前应该买了票吧?”
加百列摇了摇头:逃票罪名成立。贝尔的眉头竖了起来,在他看来,逃票的性质似乎比向老人的头部开上一枪更加恶劣。
“这是个很严重的罪过,德尔韦基奥先生!我必须罚你十五法郎!”
“对不起,我很抱歉。”
“你以前来过苏黎世吗?”
“没,这是第一次来。”
“那你怎么知道你坐的那趟车是去火车总站的?”
“猜的,算是碰运气吧。那趟车走的是火车总站的方向,所以我就上去了。”
“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德尔韦基奥先生。你在苏黎世有没有购物?”
“购物?”
“有没有买什么东西?逛街之类的。”
“买了双鞋。”
“为什么?”
“因为我在别墅外面等的时候刚好在下雨,鞋子湿透了。”
“你当时已经慌了神,不敢报警,而且急着逃离苏黎世,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湿着脚走路,你就特意抽出时间买了一双新鞋?”
“是的。”
他靠在椅背上,敲了敲身后的门。门开了,外面的人递进来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加百列的旧鞋。
“我们在火车总站的厕所里找到了这双鞋,它被人扔进了垃圾桶。我怀疑这是你的鞋,而且我怀疑我们在别墅门厅和走道上发现的脚印就是这双鞋留下的。”
“我跟你说了我进过别墅。就算脚印是这双鞋留下的,也证明不了什么。”
“这双鞋看起来质量很不错啊,就这么扔进火车站厕所的垃圾桶里好像有点可惜,而且我觉得,它们也不是太湿啊,”他抬起头,看着加百列笑了笑,“不过我也听说,那些容易慌神的人对自己脚也特别敏感。”
贝尔走了三个小时又回来了。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显然,新来的这个人官职更高,而且他看起来不像是苏黎世凶案组的普通探员。加百列可以从一些小细节中看出这一点。贝尔对这个人毕恭毕敬,彬彬有礼地把他让到审讯桌前坐下,自己则立正站定,主动退到了他身后一个不显眼的位置。
来人自称彼得森,他只报了自己的姓氏,没有报名字,也没有报职衔。他穿着笔挺的炭灰色西装,打着银行家常打的那种领带,头发几乎花白,剪得很短,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手指灵活得像个钢琴师,左手腕上戴着一块厚厚的银表。这块表当然是瑞士生产的,面盘呈深蓝色,可以承受超高压。彼得森双眼呆滞、表情漠然地打量了加百列一阵子,脸上有种熟知机密、深谙内情的人士特有的倨傲。
“别墅两道门的密码,”他和贝尔一样,都跟加百列说英语,只不过他几乎一点口音也没有,“你把它们写到哪儿了!”
“我没把它们写下来。我跟贝尔军士长说过了——”
“我知道你跟贝尔军士长说过了,”他呆滞的双眼突然有了生气,“但你现在是在跟我说话,我问你把它们写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