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子们为敌。但对于加百列来说,军队的工作在很大程度上让他习惯了沉闷的生活。
“你要去见那个‘事不关己’的人了?”约拿坦的话把加百列的思绪拉回了眼前。
“是你父亲安排的。”
“他已经七十五岁了,却还是喜欢玩操线木偶游戏。”约拿坦笑着摇了摇头,“他为什么不退休去透透气呢?”
“那样他会发疯,”加百列说,“也会把你可怜的母亲逼疯。对了,他让我向你问好,他想让你安息日的时候回太巴列。”
“我要工作。”约拿坦迅速回绝了。
工作。看样子,约拿坦早已找好借口回避任何与他父亲相处的机会。加百列一直不想介入沙姆龙的家庭纠纷,但他知道那位父亲因为子女的冷漠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同时,他也有一个自私的想法:如果约拿坦能够多见见沙姆龙,他自己就可以轻松很多。现在加百列从威尼斯回到了耶路撒冷,沙姆龙显然有更多时间打电话向他询问情报处的事,了解目前的政治动向。加百列需要自己的空间。如果处理得当的话,约拿坦可以扮演隔离带的角色。
“他想见你,约拿坦。”
“对他,我只能小剂量摄入。”约拿坦转脸望了望加百列,“而且他更喜欢你。”
“你知道这不是真的。”
“好吧,这可能夸张了一点儿,但也绝对不是假话。他确实视你为己出。”
“你父亲是个伟人。”
“是啊,”约拿坦说,“伟人对自己的孩子都很苛刻。”
加百列看到有两辆载人运兵车停在路边。“没装备最好别进城。”约拿坦说。他们组成了一支小小的护送队,约拿坦的吉普在中间。三辆车一起向前开去。
进城的第一个标志就是看到一队阿拉伯人在高速公路的边上走,女人裹着的头巾像随风飘扬的旗帜。随后,毫无生气的拉马拉城便出现在了一片干涸的土壤上。他们沿着耶路撒冷大街开进了城中心,经过的每一根灯柱上都有一张殉难者的面孔,眼睛直直地瞪视着加百列。这里很多街道、广场和市场都是用逝者的名字命名的。有一个小摊正在发放有死者头像的钥匙链,一个阿拉伯人在车流中穿梭,兜售着殉难者日历。最新的宣传页上是一个漂亮年轻女孩的图片,颇具诱惑力。两天前的夜里,这个阿拉伯女孩对本·耶胡达商场发起了自杀式袭击。
约拿坦右转进入广播大道,然后向前开了大概一英里左右,停在路障前。这儿有六名巴勒斯坦治安官把守。拉马拉已基本回到了巴勒斯坦的掌控之下,加百列受他们统帅之邀前来,就好比受当地黑手党邀请进入西西里的村庄。约拿坦正用流利的阿拉伯语和巴勒斯坦治安队的首领对话,气氛好像并不紧张。
那个巴勒斯坦人用手持无线电向上司请示了几分钟,然后拍了拍吉普的车顶,示意他们通行。“慢一点儿,沙姆龙上校,”他警告说,“特种部队闯进来扫射那晚,我们这儿有几个人也在场。我们不希望有什么误会。”
约拿坦穿过路障组成的迷宫,然后缓慢地加速前行。一堵十二英尺高、架着大口径机枪的水泥墙出现在他们的右手边。墙的有些地方已经坍塌了,看上去像一张长了一口坏牙的大嘴。巴勒斯坦保安组有些搭着卡车,有些坐在吉普车里,正沿着边界巡视。他们挑衅地看了看加百列和约拿坦,不过并没有举起武器。加百列摘下头盔,脱掉了防弹衣。
约拿坦问:“你要去多久?”
“这恐怕得由他决定。”
“准备听长篇大论吧,他最近情绪可不太好。”
“谁能怪他呢?”
“这只能怪他自己,加百列,记住这一点。”
加百列打开门,又转回身来:“你一个人在这儿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