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了解太多就会厌恶的事物,再加上,这个弟弟总会无条件地与身陷困境的他人产生共鸣。
这种时候,阿智不会说出自己的心情,只会默默做着甜点。
隔天晚上七点过后,小直与的场小姐推开皮耶尔咖啡馆的门、弄响门铃。因为是平日,两人都是下班回家的打扮,不过店里公休的我们仍维持工作时的打扮,穿着围裙,所以先进门的小直不解地偏着头:“咦?季哥,你们今天公休吧?”
“有些原因,该怎么说呢……”我看向厨房。阿智做了昨晚试做的蒙布朗,现在正在厨房里收拾。
“为了提高工作干劲?”
“工作干劲?”
“唉,总之欢迎光临,这边请。”
我领着小直,以及后来进门的的场小姐两人来到窗边座位。的场小姐的样子没有我预期的紧张,入座后,她看向窗外,微笑说:
“白天变短了呢。”
“是啊。”我点点头看向外面。太阳已经西沉一个多小时了,前院的树木变得像蓝色的皮影戏,与我们倒映在玻璃上的影子重叠。
我还是要提供服务,所以形式上先帮她们点饮料之后回到吧台。正想阿智去哪儿了?就看到弟弟仍穿着围裙待在厨房里,像个准备登台的演员一样,靠着墙边不发一语。
“阿智。”
“嗯。”
阿智穿着围裙直接走出去,默默坐在的场小姐正对面的座位上。也许是没想到阿智会在那儿坐下,的场小姐有些意外地重新坐好。我端茶给他们,并坐在两人之间观察的小直。小直点了洋甘菊茶,大概是香田沙穗那件案子之后就迷上了吧。的场小姐只说了红茶,所以我端来锡兰红茶。卢哈娜产区的橘色红茶与黄绿色的洋甘菊茶形成漂亮对比。我将茶摆上桌,每杯茶各自冒着热气。
我和小直一样选择洋甘菊茶,在空位上坐下,等待阿智开始说话。
阿智只喝了一口锡兰红茶,就把杯子轻轻放回茶托,没敲出声响,接着静静地开口:
“我要说说七年前葛西和江遭到杀害的案子。”
阿智直视着的场小姐,口齿清晰地说。大概是他考量过后的决定,或者只是单纯笨拙,这位弟弟在这种时候不懂得委婉。
的场小姐右手扶着茶杯,左手摆在腿上,动也不动,听着阿智说明案情概要。她的表情虽然平静,看着阿智的视线却有着些许不安,所以我也莫名感觉到她的紧张。事实上,这次我也还没有事先听过阿智的推理,所以也很紧张。
阿智刚开始说的内容,与我们找过葛西龙之介、诚也两人谈完之后,在回程飞机上,我和小直归纳的内容一样。假如犯人是毫无关系的某个人,不可能知道和江太太住在哪里,也不可能知道杀人当时,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在。但是,其他待在现场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一般来说,听到这里,正常情况都会反问:“你的意思是,犯人是相关人士吗?”但是,的场小姐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等待阿智开口。她本身或许不只一次思考过当时在场的某个人可能是犯人,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这桩案子有几个疑点,这位犯人很明显做出了不合理的举动,而且犯案时没有犹豫,显然是蓄意杀人。”
接着,阿智开口说明犯人行动中不合理的地方——为什么不立刻在厨房杀了被害人,还要花时间、冒着遇到其他人的风险,特地移动到浴室?为什么被害人在浴室里摆出那个姿势?为什么杀人之后甚至不惜发出声响,也要把浴缸的水放掉?为什么子弹只找到一枚?为什么犯案之后,犯人曾经跑上二楼?
这样归纳下来,犯人的行动的确有诸多可疑之处,要将这一切当作是巧合或解释为“犯人脑袋不清楚”未免太牵强。话说回来,这位犯人看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