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的人都是些美国政治和特权阶级的大人物和雅皮士,墙脚下停着一排排德国产宝马车和梅塞德斯奔驰车,向人们展示着它们的主人正事业兴旺,飞黄腾达。
过了密森韦弗就是以古怪闻名的达那普英特渔村,它座落在大海边,它的右边有一座小船补给休息站,再往南一点儿。过去,每年都有季节南归的燕子栖息在圣乔安·开普突那,可是,几年前,它们却再也不来了。拉萝想,和那些兴建高楼大厦的人相比,似乎还是小燕子明白,洛杉矶城日益膨大,带来的和充斥其中的只是犯罪。
在驻有各种高科技公司的金属建筑物下,延伸着一望无垠的海滩。只要开一小时车,就能从奥兰治赶到洛杉矶。这里的空气非常凉爽、洁净,微风送来了带有咸味的海风。在圣塔安娜、阿纳海姆和科斯塔梅莎,犯罪现象在增多,街头帮派数量也在增加。但是,在其他地方,犯罪现象并不猖獗。人们穿着短裤和运动衫,开着篷车。这是加里福尼亚最美的情景。
拉萝虽然已坐在办公室了,但她仍然穿着法官的宽松外袍,她喜欢它,她认为它是正义的象征。每天早上,当她把外袍套在衣外时——里面通常是简单的白衬衫、黑裙子,她都能感受到它的分量,她所承担的职责。她并不是为了追求金钱或地位而当法官的。她之所以当法官,是因为它能给她带来满足感、成就感,使她感到自己正为社会做重要的和必要的贡献。她是个有理想、坚定、执著的人。也有人认为她是个笨蛋,把自己束缚在不复存在的价值观上,在一个没有理智的残酷环境中追求理智、理想的出路。
也许,他们是对的。
桌上叠满了文件,拉萝把一叠账单放在文件堆上,取出计算机,把支票上的数字逐项相加。她的年收入是九万九千美元,看起来,这是一笔巨款。
可是,如果扣掉税金、退休金、保险金,那也就所剩无几了。大多数家庭都有两笔收入,拉萝却只有一份。而且,这里又是南加州,生活消费特别高。
一个像样点的房子售价即高达三十万美元,而在中西部却只要八万或九万。
此外,在洛杉矶,所有的人都开着豪华车。按说每年赚十万元,你不能说自己过的是穷日子,但是拉萝的生活水准还不能称之为阔绰。另外一个原因是,拉萝一直在政府部门供职。一些法官不仅在豪华住宅区拥有宽敞的住宅,而且在棕榈泉也有房子,他们大多在当法官前已自己开业,而且生意兴隆,积聚了财富。
而拉萝读大学和法律学校时,都借了学生贷款,这些钱她直到几年前才还清。她的父母是普通百姓,她是完全自费受的教育。
拉萝翻查着支票本,看到在过去的两年间,她替尤丽付出这么多,真有点心疼。她暗自思忖,该和储蓄告别了,今年没必要把钱存入个人退休金帐户上。她又算了萨姆为了开那家当铺向她借的钱,这笔钱是要不回来了。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她用钢笔敲着电话号码,给伊夫格林法官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路易丝吗?我是拉萝·桑德斯通。他在吗?”
“桑德斯通法官,请稍候。”
话筒里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拉萝,我刚才还在想你呢,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好吗?”
拉萝轻轻地说:“噢,利奥,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候一声,我听说,上周你感冒,没来上班。”
利奥说:“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好多了。到我办公室来,我要和你谈谈。”
她刚想说,再过几分钟她就要回法庭,利奥已挂上了电话。她抓起一叠下午开庭要用的文件,就疾步走出办公室。
菲利浦说:“等等,把这些文件给我,我用手推车把它们送下去。”
“不,”
拉萝告诉菲利浦,“我还要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