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马伦修正轨道,强制荻本以防他说溜嘴。我到这里为止还看得出来。看在我默默听你们说完的那份温柔之心上,说出真相。”
日野原学长一瞪,三人的目光开始游移。草壁老师坐在社办角落的椅子上深思着。
最先开口的是获本兄:“……大概明白那三幅画的意义时,老实说,我寒毛直竖。”他向马伦寻求赞同。
“我也大吃一惊。”马伦微微开口。“我一心顾着拼命避开那件事。因为连我自己都很难以置信。”
日野原学长看向春太。春太全身紧绷。此时,草壁老师介入其中。
“象息仅仅留下奇妙的色名,没有颜色范本。换句话说,仅有当初发现并命名的本人知道长什么样子。只要这个世上不存在证明方法,后藤爷爷就是‘误认’了象息。”
“我明白。”日野原学长叹气。“问题在于他‘误认’的是什么,对吧?”
“你无法接受大象的睡息这个答案吗?”
“我不行。说起来,动物园里的大象当然是在宿舍睡觉,后藤爷爷是一般游客,他不可能看的到。”
“……他有办法看到。”春太僵硬地说。
“什么?”日野原学长皱起眉头。
“后藤爷爷有办法近距离看到大象睡着的模样。他曾待在那样的地方。”
“喂,所以我就说……”
“后藤爷爷没有说谎。他真的在人间炼狱中,寻找安眠之处。”
日野原学长轻轻倒抽一口气。“……意思是说,不是在美国吗?”
他在一九六六年赴美,然后突然失踪,音讯全无。十年后回国,又马上画出那三幅画,接着是长达四十年之久的创伤后压力症候群……
春太口中道出的真相,让我跟日野原学长都失去了语言能力。
“后藤爷爷被征兵,投入越战了。”
“问题就在里。”困惑的马伦插嘴。“正常来想不可能有这种事。如果是在美国有永久居留权的外国人被课予服兵役的义务,那还可以理解。”
“这种事实际发生过。”草壁老师回答。“当时就有年轻人明明有日本国籍,却在赴美留学期间遭征兵投入越战。有的年轻人才刚将观光签证换成永久居留证,就马上产生服兵役的义务而被征兵;也有年轻人不具永久居留权,还用观光签证在美国长期停留,但也遭到征兵——这样的案例数都数不淸。经过日本外务省调査,这是确定的事实。”
我和日野原学长仍然说不出话,彷佛在旁观网球对打一般,我们轮流望向马伦跟草壁老师。我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不该在场的小朋友。
草壁老师神色不变,淡然说下去:
“后藤爷爷在一九六六年赴美。得知有被迫服兵役的危险后,他从旧金山搬到芝加哥;然而来年,超过五十万人的大规模兵力投入越南。这跟后藤爷爷失去音讯的年份吻合。—九六六年后,战争步向终局,逐渐走上悲惨的末路。象征之一就是那三幅画。”
萩本弟将数字相机拍下的三张照片贴到白板上。
奇妙的点描画。那是天空、森林与大象的画作——
《在朝霞中安眠的大象图》
第一幅天空(黄)、森林(绿)、大象(灰)
第二幅天空(橙)、森林(绿)、大象(灰)
第一幅天空(黑)、森林(绿)、大象(灰)
“日野原同学可能误会了,这不是早晨、黄昏与夜晚。如同题目所示,三幅都是描绘朝霞的画。但后藤爷爷的说明藏着谎言。”
荻本兄从社办书柜拿来一本书。我看过书背,书名是《生物武器的大罪》。他翻开夹著书签的那一页,我瞪大眼睛。
橙剂(带茶色的粉红色,根据目击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