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指的就是这些。
忠雄立刻联络厚子的娘家。一问之下,岳父岳母已经得知一切了,说厚子打过电话回家。
我受够结婚生活了,我要跟那种人离婚——厚子对母亲是这么说的。问她人在哪里也不肯说。她说她不回娘家,从今以后要过她想过的日子,说完就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忠雄似乎在等厚子回家。因为他对妻子的行动范围和人际关系一无所知,要找也无从找起。
后来忠雄终于想到厚子可能把住民票迁出了,也许可以从迁出手续查出她的所在,便前往户政事务所,结果对方告诉他一个晴天霹雳的事实。原来厚子已擅自提出离婚申请,而且离婚已经生效了。
这当然是违法的,忠雄也可以采取合法的途径争取离婚无效,但这个时候,忠雄死心了。那天晚上,他对博美说:
“没办法了。你就忘了那种母亲吧,就当从来没有过。”
博美同意这句话,点了点头。早在厚子离家出走之前,博美就将父亲的苦恼全都看在眼里,她甚至认为这样反而更好,这么一来,父亲的心情也就不会再那么沉重了。
厚子的事立刻传遍大街小巷。博美一到学校,就遭到同学取笑。不知是谁起的头,叫她妓女的女儿。
即使如此,还是有人愿意保护她,好比押谷道子。从小学就和博美很要好的她,照样到博美家玩,也会找博美去她家玩。她这么做一定也饱受旁人白眼,但她却从来不让博美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
还有导师苗村诚三,也是令人安心的后盾。他总是很关心博美。其实,就是他发现她的制服好几天没洗,进而向忠雄询问的。得知厚子离家后,也不时到家关心博美的情况。他当时年纪恐怕超过四十岁了,但长相和体态都没有中年味,言行举止也很年轻,博美暗自心怀好感。他就读关东的大学,说起话来没有口音这一点也极具魅力。
然而,即使有苗村等人的守护,博美平静的日子也不长,更残酷的恶梦找上了博美父女。
那天,博美正在看店,因为忠雄去拜访盘商了。这时来了两个穿西装的男人,男客上门相当稀奇,而且看来就不是善类。
其中一个问,“你爸爸在吗?”博美回答出去了,对方就说,“那我们在这里等。”坐在客用的椅子上,开始抽烟。然后两个人打量博美的脸孔和全身一遍,窸窸窣窣地低声交谈,露出别有意味的贼笑。
后来忠雄回来了。看到这两个男人,似乎也感到有问题,脸上表情很不好看。
父亲交代博美到后面去,她便回了房间。但是,她不可能不好奇,便竖起耳朵偷听。
她听到的对话,冲击、绝望得令人晕眩,他们是来讨债的。当然,钱不是忠雄借的,是厚子。离家前几天,她自行取出忠雄的印监,借了一大笔钱。忠雄力争那不是他借的钱,对方当然不接受。
当天晚上,博美看到很久没有喝醉的父亲喝醉了。他猛灌廉价威士忌,大喊大叫。他本来就不太会喝酒。博美才想他在厕所前吐了,便见他浑身秽物地睡着了,眼眶泪痕斑斑。
讨债的人每天都来,他们的目的是博美。他们逼迫威胁忠雄,如果不马上还钱,就把女儿交出来。
有一天,博美放学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辆车靠过来。以博美行走的速度开在旁边,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前座叫她——我送你,上车。
博美感到危险,转身就跑。那些男人虽然没有追上来,恐惧却贯穿她的全身。
一回到家,她就把这件事告诉忠雄。他甚么都没说,但接下来一直神色凝重,似乎不断在思索甚么。博美认为,父亲一定是在试图找出度过这次苦难,活下去的方法。
其实并非如此。要不了多久,她就会知道父亲眼中已经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