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乔其安曾经向我说过公园大道公寓的豪华,但是百闻不如一见。相形之下,使我的小房间像是地下火车站的存物柜,连海奇保在东七十九街的公寓和万奥森在八十五街的花花公子房间也瞠然不如。正如乔其安所想的,路特的财富是那里来的?
偷来德玛丽新出售应急?
一个穿制服,又像司机又像门房的怪人来迎接我。制服是深紫色,白衬衫和米黄色领结。别出心裁。我猜他是来自印度,泰国,韩国,高棉,越南,或者是底特律之类的地方。
他带我进入一间像中央车站那么大的起居室。没那么大,但豪华宽大,一眼看不到全貌。我的第一印象是钱,钱,钱。原版名画、皮革、玻璃、镀金、及踝的地毯、隐形灯光、铜器、陶瓷——就像个可以容纳十几个演员的大舞台。
我进门时,他们一手执酒杯一手拿香烟站了起来。他们虽然不与我握手,仍然客气地请我喝杯马提尼(名牌的水晶杯),我谢绝后坐在离他们十呎远的大软沙发里。
“对不起来打扰你们,”我谦虚地说,“海先生一定已经通知——”
“玛萍。”凡妮大声打断我的话。
“海太太通知你们,我受雇调查德玛丽新的失窃案,希望能证明海家人的清白。”
“荒唐!”路特厉声说,“没入指控我们。欺人太甚!只因为父亲不能领取保险……”
他声音转弱,详细地端详他。第一眼并不给人好感,高大细瘦的人,似乎最近消瘦很多,因为他的西装显得太宽大。
其安认为海路特濒临破产边缘,我的印象并非如此。我看见的是个面临经济困难的人;神情恍惚,唇角抽动,双膝不断跨来跨去,高昂的笑声,宽阔苍白而有汗的额角,双手似乎在发抖。
如果在比较好的环境下,他会比较讨人喜欢。他不像海奇保那么漂亮,但是仍然可亲。他的下巴,丰满双唇,水蓝的眼睛,和他父亲十分肖似。
我先把海氏藏珍搬运及失踪的事简述一遍。他们答复我所有问题,证明与乔其安及我先前所知的完全相符。
“你要知道,”凡妮盯着我寒酸的衣服说,“那天有宴会,全家都在一起,有的站,有的坐,有的调酒,走来走去。已经很难记得什么时候有什么人在那里。”
“你记得收藏品运走之前,你公公到起居室来了一会?”
“我记得很清楚。他问是否大家都来了,喝了一杯生日酒,然后他回书房去了。”
“我也记得,”路特说,“父亲来做了几分钟的主人。”
“你们是否看到万先生带了武装警卫去书房开始搬运钱币?”
“没有,”凡妮说,“起居室通走廊的门开着,可是没有注意。你呢,亲爱的?”
“没有,”路特说,“没注意。”
我还不愿放弃,“当时你们是否注意到早上有什么不寻常的事?任何事当时或许不予置理,但是对窃案会有点意义。”
他们互望一眼。
“我没有,”路特说了拭拭额汗,“我没见到什么。”
“我也没有,”凡妮说,“除非——不,那太疯了。”
“什么,海太太?”
“嗯,你应该知道,宴会是外包的。食物在几小时前便送来了,全是冷的。我曾经到厨房去看看吃些什么。我以为润碧在准备,可是她不在。送来的菜有些解开有些还没有。而她准备了一半却离开厨房。”
“你记得去厨房的时间吗?海先生来起居室之前还是之后?”
她不贬眼地瞪着我。“我记不得了。”
“你发现黄润碧不在之后怎么样?”
“我拿了块奶酪边咬边走回起居室。”
“你回去的时候,海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