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么?”
“干净的味觉,加上奶油。不是油,而是奶油,你能找到最丰厚、最香浓的奶油。”
狄雷尼的心一沉。老人看见他惊慌的神色,大笑起来。
“别担心,队长。我从来不认为一道菜要吃很多才能享受。份量少,盘数多——这样最好。”
他没说假话,份量确实很少,但狄雷尼认定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数一数二的美味晚餐,也这么告诉主人。兰利乐得粲然微笑。
“再来点甜点吧?还有哦,你知道。”
“不用了。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来杯咖啡。”
“当然。”
他们吃饭的桌子是素面橡木,铺着细麻黑布,狄雷尼相信兰利一定也用它当书桌。现在两人都把椅子往后推,跷起脚,抽烟喝咖啡,啜饮兰利斟上的浓烈葡萄牙白兰地。
“关于这——”狄雷尼刚开口,公寓的门铃响了,音调是熟悉的〈刮胡剪发,两下完成〉,队长惊讶地看见兰利脸色发白。
“天哪。”老人低声说。“又是她。希莫曼寡妇!她就住我楼下。”
他一跃而起,小跑到房间那头,凑在门上窥孔看了看,然后开锁开门。
“啊。”他说。“晚安,希莫曼太太。”
狄雷尼从坐的地方可以清楚看见她。她年约六十,大概比兰利高六吋,绝对比他重五十磅,圆润的脸上顶着一大头梳得蓬松的黄铜色蜂窝头,裸露的双臂看来好像可能出现在肉店砧板上。她穿的紧身褡严密厚实得使身体彷佛用一整块木头凿成,走起路来双腿似乎只有膝盖以下的部分在动。
“哦,希望我没打扰你们。”她假笑着说,越过兰利肩头大胆地看向队长。“我知道你有客人。我听见你出门采买然后回来,也听见你门铃响、客人到的声音。一定又是你那精彩的外国料理啰。我今天恰好刚烤了个新鲜的李子馅饼卷,我想你和你的客人或许会想来一块当甜点,就送你们吧。”
她把盖着餐巾的盘子递给兰利,他用指尖接过。
“真是太谢谢你了,希莫曼太太。你要不要一起——”
“哦,我不打扰你们了,这怎么好意思。”
她期待地等着,但兰利没有再度邀请她。
“我这就走了。”希莫曼寡妇说,朝着狄雷尼嘟嘴。
“谢谢你的馅饼卷。”
“不客气。好好享用吧。”
她朝他露出小女孩式的微笑。她走后他坚定地关门,上闩上炼,然后耳朵贴着门板听她脚步声下楼远去,走回桌旁对狄雷尼小声说……
“这女人真可怕!一天到晚送吃的给我。我要她别送了,但她照送不误。我完全能自己做饭给自己吃,我已经做了五十年啦。而且她拿来的食物真要命!馅饼卷和碎肝酱和牛肠香肠和腌鲱鱼,天哪!我又不能丢,因为她可能会在垃圾桶里看见而生气,所以我得把东西包得像礼物,拿到三四条街之外丢进垃圾箱。她真是个问题。”
“我想她在追你。”狄雷尼正经说道。
“天啊!”克里斯托弗·兰利说,脸红了,“她丈夫——她先夫——是个安安静静的大好人。退休的皮货商。唔,我先把这东西拿进厨房,然后请你继续讲你刚刚要说的事。”
“你有没有在报上读到法兰克·隆巴德的命案?”兰利回来后,队长问。
“天哪,当然有。能找到的报导我全读遍了。这案子真有意思。你知道,我每次读到现实生活中的杀人或伤害案,总是会注意关于武器的描述,毕竟那是我多年来的人生重心,现在还是很感兴趣。但隆巴德命案的所有报导对凶器的描述都非常模糊,是不是还没辨识出来?”
“对,还没。所以我来这里。请你帮忙。”
“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