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筋的猪。他居然为了她,非跟我离婚不可。我求他,甚至于我愿意让她登堂入室——你懂吗?可是不行,他要离婚。他耍跟我断得一乾二净。嘿嘿,一乾二净。他妈的他的脖子才该断得一乾二净!”
“马琳,我了解你的心境,可是你过去也离过婚。”
“我知道,宝宝,我知道。所以我才更伤心。我发愁。我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什么总是抓不住丈夫?总是两三年一过,不是我讨厌他,就是他讨厌我,然后上律师那儿分手。狗屎!”
“她比较年轻是吗?”
“年轻个屁,起码三十了。所以,他到底看中她哪一点?我把你的酒喝光了,乖宝。”
“没关系。”
“真对不起,海洛整我,我整你。可是我非要找个女人一吐苦水。我没有知己的女朋友,有的全是吃喝玩乐的家伙。”
“有没有一个你觉……”
“我觉得可以重新再来的人?没有。这是另外一件令我寒心的事。我们都没法逃避的,乖宝,年龄。我们都不再青春年少。你的身材还保持得很好,我给牛排、烈酒整得完全变了型。”
卓依劝她节食,改变一些生活习惯。寇马琳根本不在听。
“我要结婚,”她怔怔的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一定要结婚。否则教我怎么过?我不知道怎样养活自己,像你一天上八小时的班,我根本干不来。由奢入俭,难啊。……我无法忍受。”
卓依又进厨房,取了白酒和一碗冰块。两人对坐饮酒,安静了片刻。马琳踢了鞋子,跷起脚、顺理成章的剥着脚趾上的指甲油。
“我一生都跟男人纠缠不清。真的。我是说我一直都靠着他们。爸爸宠坏了我,长大以后我像车轮转似的,丈夫一个接一个的换。结果呢?父亲死了,四个婚姻破了。我相信搞妇女解放运动的人会说我咎由自取。应该独立。可是天杀的,我喜欢男人,少不了他们。”
“你会找到新伴侣的。”
“是吗?但愿如此。钱倒是不成问题,我会好好挖海洛一笔。可是我就是不能忍受一个人。你能,我不能。”
“有的时候你无从选择。”
“我怕的就是这句话,无从选择。幸好我没有孩子。生命本身已经够乱,哪里再能多这些累赘。卓依,你想要过孩子吗?”
“曾经想过。都过去了。”
“那个该死的海洛害惨了我。他老让我觉得内疚。——两年前,我生日,他送我一辆朋驰,车门上还有我的名字缩写。后来,我把它撞烂了。他就是这样,我要什么就给什么,像我爸爸。天哪,我一定把你烦透了。”
“不,马琳。我真想帮得上忙。”
“你听我诉苦就是帮大忙了。我不知道——”
寇马琳突然就哭了,静静的垂泪。卓依过去傍着她,揽着她的肩,不知如何才好。过了片刻,马琳骂一声。“屁。”擤了鼻子,拎了皮包进浴室。
十分钟之后,头发梳理过,妆也补过。眼睛稍许浮肿,却很清很亮。她朝卓依苦笑一下。
“舒服多了。”她说。
“要不要在这里过夜?你睡床,我睡沙发。”
“不,谢谢你的好意。我再喝一杯就走。我还是回家。去他的,了不起又是一次打击,生命本来就是这样——对不对?”
她回了座,往杯子里加冰块和酒,用手指搅着,再吮一吮,抬眼望卓依。
“趁这个伤心时刻,来谈谈你的故事吧。你从来没提过究竟跟那个——叫什么来着?你们俩怎么闹开的?”
“古尼兹。上次我告诉过你。还不是一些无聊的事。”
“别人家的离婚理由总归很无聊。先告诉我,你怎么碰上他的?”
“他在保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