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几年了。”
陈家舟说:“你在乡下找个僻静的地方,先把这两人给我安顿好,叮嘱他们,最近这些日子,没有我的话,绝对不可抛头露面,更不许惹事生非。”
高贯成说:“老板要是不放心,我给他们几个钱儿,干脆让他们远走高飞,没有你的话,再不许回吉岗一步。”
陈家舟摇头:“还不到时候。”
高贯成说:“老板是不是还想用用他们?”
陈家舟沉吟说:“怎么用,我还没想好。你照我说的去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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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志超从走出县医院大门那一刻起,就下定决心,他要动手了。
正如陈家舟料定的那样,一块烧红的铁,在骤然浸水冷却后,果然增加了许多硬度。成志超准备明天上午,先召集书记碰头会,下午,开常委扩大会,扩大到县纪检、监察局、公安局、检察院的领导班子主要成员。那是个并不复杂一目了然的案子,只要把人事局那七十几个新录用人员的造假档案找出来,当事者便谁也休想推搪狡辩。至于此案必然引起的轩然大波,他也豁出来了,大不了被激流中的污泥浊水冲呛个丢了人样,然后卷起铺盖滚回省城去。可我人仰马翻,那些乌龟王八蛋口里也没含避水神珠,他们将被冲呛得狼狈不堪原形毕露,然后一网打尽。法纪无情,利剑高悬,交交手咱们再见高低吧!
成志超只是不放心董钟音,也不忍。事端一起,浊浪排空,那个无辜的女人必被卷进漩涡,虽无身家性命大虞,但名声必受严重损害,恶人们落下水也要胡乱喷上几口粪水的。这种事,男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总会强些,但对女人,尤其是独身女人,那种伤害和长久的影响不言自明。
回到办公室,成志超就往董钟音家里打了电话,虽然明明知道此刻她还在医院里打点滴。此后就每隔一会儿打一次,直到过了凌晨三点多,那个电话才有人接。
“感觉好点儿了吗?”
董钟音很吃惊:“你还没睡呀?”
“等你回来。当然,也不光是为这,我脑子里很乱,想了许多事情。”
“不用惦记我。大不了,有些人嚼嚼舌头,我有准备,你也许还不知道,其实我很坚强。”
“钟音,我要跟你说的是,很快,我要采取一个行动,一个很大的行动,难免仍要伤及你。但我思前想后的,你就多委屈吧,我已顾及不了那么多。你有恨有怨,就在心里骂我好了。”
电话那边静了好一阵,才说:“我早觉察这些天你有心事。该下决心就下决心吧,别想那么多,我不喜欢婆婆妈妈的男人。我知道你不是。”
“谢谢你这样理解我。可我还是要说,这把火由我烧起来,我就不会再在县里留下去了,‘莫怕功名欠人做。如今熟计,只有故乡归路。’但请你放心,不论我去了哪里,我都会为你负责到底,日后我会调动关系,想尽办法,把你调到外地一个相对安静些的地方,好吗?”
“不,不用!……我们不说这个了,还是再聊聊宋词吧,以后……也许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其实,我不光喜欢婉约派,也喜欢豪放派的词,你听我给你背诵两句。‘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君记取,封侯事在,功名不信由天。’”
成志超的心又热起来。这是苏东坡和陆游两首词里的几句,她巧妙地断章撷取,便有了特殊的含义。
他说:“这一次,我确实要射天狼,至于封侯与功名,何必再理它。‘落帽山前,呼鹰台下,人道花须满城栽。都休问,看云霄高处,鹏翼徘徊。’”他回应的是辛弃疾的词。
董钟音轻轻叹息一声,说:“你抓紧睡一会儿吧,很快天就亮了,你还有大事要做呢。”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