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蛎鹬
    马尾巴

    “哎呀呀,真是一个好天气呀。”

    蛀洞斑斑的旧记录册,散乱地丢在房间各处,仙波阿古十郎靠着满是蝇粪、早已开裂的房间柱子,将手从袖筒中伸出,捏着长长的下巴,悠闲地望着天空。

    灿烂地春光在破旧的榻榻米上,洒了一地光点,晾衣架前生起了一片阳炎光晕。

    这天恰逢偶人节,十轩店和人形町的偶人节庙会,想必已是人山人海。而本乡弓町这一带的长屋,即便节庆日,也是一如往常。住在长屋里头的浪人,坐在走廊边上,正挽着袖子,一心一意地糊着伞面;他隔壁的老人,则有一句没一句地哼着小曲儿;水井那头传来摇摺钵清洗蚬贝的声音。

    “看来今天中午,也要喝蚬贝汤了。虽说蚬贝是春天的时鲜货,可天天吃,实在也吃不消呀。”阿古十郎嘟囔着,“看样子,还得往舅舅那里走一趟,讨点零花钱。上次去中洲的四季庵,都是老早以前的事了……”

    仙波阿古十郎拿着烟杆,钩过不远处的烟盆,用烟斗舀了一点,已经碎得犹如火药粉的烟末,施施然地抽了起来。

    仙波阿古十郎现任北番奉行所的例缲方,在奉行下面负责调查刑律的判决前例,可是,他却不好好当班,只从番奉行所抱出一大堆实案录和捕犯录,整日摸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他偶尔会去金助町的舅舅家露个脸,找出一点儿由头,向老爷子要点零花钱,之后便穿着那件衣领早已污迹斑斑的羽二重料袷褂,去柳桥的梅川、中洲的四季庵这类奢侈的高级馆子,手插在怀中,大大方方、厚着脸皮走进去,叫上一份觉弥酱菜配茶泡饭吃了,丢下小判一两,再晃晃悠悠地踱回家去。实在是个怪人。

    阿古十郎一看碎烟末也抽完了,顺手将烟杆丢到榻榻米上。百无聊赖之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啊,您可在啊?”边问边走上楼梯探出脸的,是神田的捕快——干瘦的松五郎,简称“瘦松”。

    “您一点没变,还是一脸无聊的模样儿。快别整天闷着了,出去走走吧,这样对身体不好。”

    颚十郎听了,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也不想闷在家里。可是出门要花钱啊,我又没有钱,只好待在家里生苔藓。”

    “那不如去金助町吧?”

    “我去得太频繁.这招不管用了。对了,瘦松,最近有什么可以吊起舅舅胃口的奇闻异事吗?”

    瘦松略一思索,立马拍膝盖道:“有,有!……不过,可惜那案子结啦,事情倒是挺离奇的。”

    “这就不对了,都不问过我,怎么就把案子给办了呢?”

    “嘿嘿,承您美言,这事一开始还挺复杂的,可是,最后,犯人切腹自杀了,这不就一了百了了吗?这个案子,想必就算是您出马,也准会束手无策。”

    “怎么会!……”阿古十郎嘟囔了一句,心想,“要是我出哪,一定很容易就办了!”

    瘦松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您一定也有所耳闻吧,就是那个马尾巴的案子。”

    颚十郎点头道:“是有人到处割马尾巴的事件吧?”

    “对对对,正是。可割了不少,一共五十七匹呢。第一个受害的是上野广小路的小笠原左京家,他家的坐骑‘初雪’的尾巴,被人从根部割走。隔天,山下门内郭岛大人家的马厩,也被人袭击了。犯人只挑白马,又割去四条尾巴。后来,各位谱代大名家的马厩,几乎没有一个逃过此劫。这马尾巴又不是拿个喷雾洒洒水,就能长出来的东西,闹得江户城里的大户人家们,伤透了脑筋。没尾巴的马不好带出去遛。就因为这个案子,原本预定本月初,在日比谷之原举行的骑马操练阅兵,都被迫取消了。”

    颚十郎失笑道:“哎哟.可真是个怪贼。这到底谁干的呀?”

    “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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