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公方
了拍膝上的尘土,低头往林荫道走了。
仙波阿古十郎趁机跳下树来,走进湿地,溜入竹林间,再次盘腿坐下,自语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村垣不仅告诉了我最后一字,还教我念法,真是求之不得。这么一来,阿泽婆婆留下的三个汉字,应该分别是‘五’、‘大’和‘鹿’。如果鹿按‘鹿之子’念作‘か’,那五就该按‘五月’念作‘さ’。这就好办了。最后的‘大’按此思路,不是念作‘大臣’的‘ぉ’,便是念作‘大人’的‘う’。‘さぉか’简直不知所云,所以应该按‘大人’之意念作‘そうか’。そうか……そうか……草加!……嘿嘿,原来如此!”
垂涎三尺
汤岛的“古梅庵”料亭里间,柱挂上插着一枝红梅。红梅下边,仙波阿古十郎嘴角淌着口水,目光呆滞。
坐在他对面紫檀餐桌边微笑的,正是钟之渊遇到的八重。八重盘腿而坐,手肘撑在膝盖上,以手支颐,神情轻蔑。
“呵呵呵,你这个下巴阿仙呀,明明知情却想戏弄我,没这么简单!……
“我趁着你洗澡之时,偷偷地读了祐堂和尚的信,知道了你知道的那个字。这和尚确实爱管闲事。知道了‘五’字,这事就没跑了。我总算知道舍藏大人的所在了,这就要先走一步。你头回来江户,就吃到这种苦头,也挺可怜,就当买个教训吧,以后别做这种吃不了兜着走的事了,懂了吗?
“我们有缘再会。等一会儿手脚不麻了,记得檫擦你的口水。再啰唆一句,我这就去了,告辞!……”
“此、粗、畜……”
“你想骂畜生吧?别着急,一会儿慢慢骂。”
八重把想说的话全说完,吐了吐舌头,灵巧地走出里间。
阿古十郎虽被下了麻药,身体动弹不得,脑子却转得飞快。心里恼火得很,可下巴的筋肉,却因麻药使不上劲儿,无法咬牙切齿。
那之后过了一刻钟(两个小时),阿古十郎终于能稍稍活动手脚了。
他半爬着换到账房,叫了乘三枚轿子,翻进轿中,大着舌头说道:“草……加……草……加……”
“哟,这位客官在说‘是啊是啊’。”
“到底是什么呀?”
“草加……草加……”
“您是要去草加吗?”
“啊,是……是啊。师傅……快点……钱管够……”
“哟,伙计们,说钱管够,走快轿。”
“哦,好嘞!……”
一共三个轿夫,一人牵着绳子抬前棒,两个人负责抬后棒。三人“嘿咻嘿咻”地飞奔出去,好似一团黑云。
从北千住到新井,三个轿夫轮流抬轿子正跑着,后棒的师傅突然惊呼道:“哎哟,小哥,这档子事儿好生怪哩。打从刚刚,有台快脚轿子,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跑。那人可是小哥的同伴呀?”
“不,没这回事。那轿子从哪儿跟上来的?”
“自打我们的轿子从古梅庵出发,就一直跟着呢。”
“你看到轿子上的人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是个大美人,盘着高高的岛田髻,腰带扎成个立矢结。”
“混蛋,竟然是八重啊……不错,八重根本就不知道村垣手中的字;她给我下了麻药,便去准备快脚轿子。她算准我药效一过,必会鲁莽行事。所以,她早就在古梅庵边候着了。”颚十郎大怒起来,踢踏着两脚暗骂,“我竞然被她如此看扁,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哥,还有一件怪事。在女人坐的快脚轿子后面,还跟着一台快脚轿子。”
“哦,那台轿子又是从哪里开始跟着的?”
“也是从古梅庵那里。”
“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