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带来浓浓的情意。母亲得了大病,在市医院做手术,也是这个姨妈跑前跑后精心照顾。陈一卉进城时间不长,她母亲病故了,姨妈在她心目中和亲妈差不多。两年前姨夫也去世了,陈一卉不时到姨妈家走走,帮老人家做家务,和她拉家常,是报恩的意思。这次,姨妈电话都没打,亲自上门来请吃饭,陈一卉“扑哧”笑了:“姨您真逗。我请您还差不多,您请我吃的什么饭呀?您看我没工作不挣钱,赈济灾民呢?”老人被陈一卉逗笑了:“这个一卉!你不是外甥女,你是姨的亲女儿,我也不绕弯子。不是我请你,你姨夫一死,他的退休金没有了,我哪儿来的钱请你吃大餐?可是不行啊,我干儿子刘庚旺说要认识你,叫我引荐一下。刘庚旺你没见过吧?他媳妇没了,留下个孩子。我给他照看过小孩,他把你姨夫喊干爹,把我叫干妈呢。庚旺搞建筑,可有本事啦,会挣钱。你姨夫得癌症,做手术花那么多钱,都是他赞助的,也不让还。你说说,我这干儿子该有多仁义,不像有的人当了老板就成白眼狼了。他不知道有啥事要找你,托我约一下。一卉,这事儿姨推不掉。只要你去,我不去也行,人老了,坐到饭桌上颤颤巍巍,丢人得很。”听了姨妈一番话,陈一卉觉得这顿饭不去吃不行,就答应了:“我去,您也要去。不过我没本事,给人能帮啥忙?白吃饭多不好意思?”
“一卉呀,我这干儿也一直单身,带着个儿子,跟你家姑娘大小差不多。哎呀,要么姨妈给牵牵线,你俩处一处咋样?”老太太恍然大悟说。
“姨,您还会乱点鸳鸯谱?您要这样说,我还真不去了。”
“别别别,一卉。牵线是我随口说的,不作数。刘庚旺找你肯定有别的事情。”
到了饭桌上,陈一卉对刘庚旺第一印象不错。没去之前,她想象中的刘庚旺无非是个包工头,满嘴酒气,满身烟味,西服皱皱巴巴,领带歪歪扭扭,扭曲变形的皮鞋上沾着泥巴,说话粗俗,随地吐痰……可见了面,全然不是那回事儿。刘庚旺一身休闲装,清清爽爽,人很笔挺,相貌端庄,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颇像知识分子,见了女人甚至有几分羞涩,弄得陈一卉预先在思想上构筑起来的防线土崩瓦解。
“刘先生,有什么事您直说吧。我在姨妈跟前和亲女儿差不多,您也把她老人家喊干妈,咱就算亲戚。只怕我没本事,帮不上您什么忙。”刚刚在饭桌上坐定,菜还没上来,陈一卉就主动表态。
“呵呵,小陈这么说我真高兴。哦,我叫你小陈很冒昧,不过,估计我比你大几岁吧。”
“没关系,怎么称呼都行。”
“咱不谈事情,先好好吃饭成不成?在我心里,吃饭比谈事情重要——本来也没啥大不了的事。干妈说了,小陈是好人,很本分的人。不像我这种做生意的,建筑承包商,想做好人也做不了。能跟你这样的好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该有多大的面子啊!”
陈一卉被男人逗笑了:“一般来说,承认自己是坏人的人,想必坏不到哪儿去。”
“哎呀小陈,你让我欢欣鼓舞。一会儿好好敬几杯酒,就冲你不把我当坏人。”
这顿饭吃得轻松。美女陈一卉不经意间饮了很多葡萄酒,弄得脸上红光四射,比平日更显漂亮。姨妈还算有眼色,吃饱了饭,看干儿子和外甥女意犹未尽,就说:“我吃好了。年龄大的人本不喜欢在外头吃饭,坐着累。要不我先走一步,你俩再坐会儿?庚旺不是有事要说嘛?”听老太太这么说,刘庚旺看看陈一卉,她面带微笑不置可否。刘庚旺于是很受鼓舞,把老太太送到餐馆外面,拦辆出租车给送走了。
“一卉。”再回到饭桌上刘庚旺改变了对陈一卉的称呼,“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跟我干妈学的。叫‘小陈’有点儿生分。你说呢?”
“我说什么呢?怎么称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