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么说一点也不夸张,情形就像是灵光一闪,然后他脑子里劈啪作响,于是他双手盖住太阳穴,同时也捣住眼睛)一个答案出现在他脑海中。假设葛雷特瑞克是X,这么说来,卡片昨晚已经摆在葛雷特瑞克的大衣里面了,随时伺机要递送出去。倒霉的是,安德森居然带走大衣和里头的卡片;万一安德森一离开就将手插入口袋,就会发现那张卡片的存在,所以当葛雷特瑞克发现此事时,铁定大为烦躁不安。事实上,安德森没这么做;因此当葛雷特瑞克今天早上得知这个情况时,便以异常冷静的态度,按照昨晚的计划把信封递了出去。漂亮。
安德森客观公正地向自己承认,这整个推论过程似乎非常合情入理,葛雷特瑞克就是X;但是据安德森所知,小薇根本不认识葛雷特瑞克。葛雷特瑞克会出现在办公室里头,乃是因为他刚好是马尔康·邦兹爵士的外甥。事实上,葛雷特瑞克若是X,乍听之下似乎合理,但又荒谬可笑。
安德森的理论推衍至此,这时他开始意识到有某样东西在自己面前发出亮光。亮光来自他的桌上,而且不仅是电灯照在光滑桌面的反射光。在他的桌面上,的确有某样东西正在闪闪发光,他于是透过仍捣住眼睛的手指窥看,他无法确定那是什么玩意。看来,要辨明那件物体,非得把手指移开不可;但基于某种原因,情况显示要这么做,简直是困难重重。毫无疑问,他扳开手指头顶多花了一两秒而已,但对安德森来说,却像有好几分钟之久;而且整个过程中,他感觉自己听到撕裂的尖锐刺耳声,那声音是如此真实,仿佛有胶带黏在上面似的。现在他的眼睛,犹如赤身露体全无遮掩地,和那发亮物打了照面。这时,安德森正盯着一个崭新的铬合金桌历。上面显示的日期是二月三十一日。
一看见这个桌历,一股非理性的惊骇立刻充斥安德森心头,当场将他试图求证葛雷特瑞克是不是他妻子的情人的逻辑推论,一股脑儿全打散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怯生生地触碰那个桌历,宛若害怕它内藏一碰即弹跳而出的毒针。他的指尖滑过它发亮的表面,经过3和1两个数字时分别停顿了一下,仿佛此举可说服自己数字确实存在。
当他仍目不转睛瞪着桌历时,房门打开,赖森进来说道:“结果如何?”接着又说:“咦,怎么啦?”
安德森吞了口水说道:“桌历。”
“它怎么啦?全新的,不是吗?”
“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怎么会知道?说不定是你忠实的秘书送你的礼物。”
安德森又吞了口水,然后说道:“你看上面的日期。”
赖森一看,叹气说道:“骗小女生的小把戏。二月三十一日。这不就是那个仍然可以让人坐在椅子上感动莫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老掉牙故事吗?”
“你认为有人在开我玩笑?”
“你可以说,这是一个让年轻女孩腼腆娇羞的玩笑。”
“腼腆娇羞?”
“所谓的二月三十一日,只发生在特别的闰年(只有闰年来临时,才准许女子向男子求婚),那是每四个闰年才出现一次的,大概是这样的吧?你和缠人的瑞浦与鸟眼贝格西德谈得如何?”
安德森仍盯着桌历说道:“我们失去这个客户了。”
赖森的小嘴张大成惊讶的O字型。
“那些大头目知道了吗?”
“还没。”
“他们会笑不出来的。”
安德森好不容易才将目光从桌历转移到赖森身上。
“雷佛总是说那个客户很讨人厌。”
“说归说,失去归失去。有了两万五千英镑,伺候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也是值得的。不过这是你的烫手山芋,与我无关。只是我也有一些坏消息给你。脆即酥的案子,雷佛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