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单行
原来的自信是因为自己的无知。
更遗憾的是,王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变化,如果他能够看到她的伤心,随便安慰她几句,她马上就会又有信心,她就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女孩儿。
王睿挥了一下手,这是他的习惯动作:
“走,到东桥小区。但愿我是瞎说,但愿施晓红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祁月马上高兴起来,就是!你也不是预言家,不过是富有想象力,比我想得更多而已。她从后面追上来说:
“我们打个赌,谁输了谁请喝咖啡。我赌施晓红没有搬家。”
“那好!我真愿意请你喝咖啡,哪怕是请两回呢!”王睿大步下楼,走向吉普车。
但是,祁月怎么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果然,他们在东桥小区扑了个空,施晓红早就搬走了,她只是一个证人,公安机关不能对她采取任何措施。东桥派出所虽然要求她随时作证,那也不过是要求,不是强迫。
返回的路上,王睿看见祁月脸色很难看,撅着嘴也不说话,就想跟她说不用着急,工作哪能总是一帆风顺?人家也是检察官呀!是政法大学毕业的检察官,还用你告诉人家这点儿道理?
“你不想请我喝咖啡吗?”王睿没话找话说。
“为什么?”祁月不高兴地看着他。
“不是你刚才说要跟我打赌吗?”
“打什么赌?”
王睿忍不住笑了,不知她是真忘了还是装疯卖傻。看看她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知道她还在想施晓红的事。他忽然有了主意。
“你要是为施晓红的事不高兴,那你以后不高兴的事可就太多了!”
祁月愣愣地看他半天,不由摇摇头:
“谁说我怕挫折来的?这点挫折算什么?”
王睿暗自发笑,谁说你怕挫折来?此地无银三百两!
“谁说你怕挫折了?我是说你为施晓红的事不高兴。”
“你以为我听不懂?还不是一回事!”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不高兴?”
“我,我为她……”祁月长叹一口气,“她好心好意出来报案,结果吓得东躲西藏的,我为她难过。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赵建其不是抓起来了吗?她还怕什么?”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不是还没抓起来吗?赵不是跟她说过吗,黑白两道他都有人。再说了,既然被判死刑他都能保外,你说他现在就一定不能保外吗?还有谁能比施晓红更了解她?既然她怕他就一定有她怕的道理。”
“算了,不说这些,我请你喝咖啡吧。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就能猜出来施晓红已经不在这里住了?”
“凭直觉,等你办案有了经验你也会有直觉。”
祁月又一次悲哀起来,经验经验!自己缺的不就是没法搞到手的经验吗?
“哎!你现在就跟我当时刚从学校走进检察院一样,原来以为办案都跟电影、小说里一样惊险。其实在检察院办案,没有刀光剑影,没有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办案人面对的是国家公务人员、司法人员,还有那些个行政执法人员,跟他们谈话简直比《沙家浜》里的智斗要难几百倍,每个细节都要没完没了反反复复地谈,要给当事人反复地做思想工作。落实口供,这不过是办案程序里的一个小环节。还有查账、调查,再查账、再调查,蹲坑、监视、守候……别看你现在乐呵呵的,有你受罪的时候。办案的枯燥无味,一般人难以想象。有所谓的作家到检察院体验生活,说检察院连枪都不发,除了讯问谈话就是查账,这怎么写?”
“别吓唬我了!既然没意思,你怎么还这样卖劲卖力?”祁月苦笑起来。
王睿顿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