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两大盘拌得油红油红的炒疙瘩，冒着腾腾热气端了上来。方雨珠拿起一把醋壶，quot;哗quot;地往炒疙瘩里又倒了不少的醋，接着便搅动起两根又粗又长的竹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方雨林没动筷子。quot;哥！quot;方雨珠催促。方雨林端起自己的那盘，往方雨殊的盘里拨去一多半。

    quot;你要撑死我？quot;方雨珠笑嗔。

    方雨林勉强地笑了笑，这才慢慢地往自己嘴里挑了一筷子，细细地嚼了起来。而方雨珠却仍显得十分兴奋：quot;明天就让去面试哩。要行的话，下个礼拜就能去九天集团上班了。

    哥，你使使劲嘛，你熟人多，能拐着弯儿帮我给九天集团的老板递个话吗？quot;

    quot;我想想办法……quot;

    quot;能去九天集团上班，太棒了。你不知道？这半年多，省市的电视台报纸老在宣传他们的那个老总冯……冯什么来看？quot;

    quot;冯祥龙。quot;

    quot;对对对，就是冯祥龙。说他特别能干，特别有点子，优秀企业家。quot;

    quot;行，我在走之前，一定替你把这件事办妥了。quot;

    方雨珠一楞：quot;走？你又要上哪？他们怎么老要支开你？quot;

    方雨林沉吟了一会儿：quot;这件事，我还没跟爸实说。怕跟他说不清，又让他费心。我只告诉他我可能要出一越长差，去外地办一件大案。一时半晌儿不能回家照顾他们……quot;

    quot;你到底要去哪儿？quot;方雨珠急了。quot;桦树县双沟林场派出所。去那儿当副所长……quot;quot;让你去桦树县双沟林场？他们可真行！干吗不一竿子把你支到喜马拉雅山那边，把你的国籍也开除了算了！quot;quot;可惜他们管不了开除国籍的事。quot;quot;你就这么应下了？quot;quot;我是警察……quot;方雨珠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两个人度：quot;警察就该随便让人支来支去？我找你们局领导去！他们凭什么呀！quot;方雨林忙拉住她说道：quot;雨珠，这次调动，原因相当复杂……它牵涉到……牵涉到一些我不能跟你说的事情。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今后会怎么发展……但我想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能把爸、妈照顾好……quot;方雨珠撇撇嘴，说道：quot;干吗？留遗嘱呢？告诉你，我可经不住吓唬。quot;方雨林苦笑笑：quot;谁给你留遗嘱？！quot;

    到下午，方雨林去市局政治部拿调动手续。手续该组织科办。拿上行政介绍信、组织介绍信、工资转移证明等等一摞盖着鲜红鲜红的大印章的纸片，方雨林对组织科的几个办事员客气了一句：quot;走了，以后欢迎各位上咱林场派出所去检查指导工作！quot;办事员们也叹惜：quot;唉，真不知道咱那些头头是咋想的，怎么就会得把你这么个破案高手随随便便地外放了……quot;

    方雨林走出组织科的门，遇见组织科的宋科长。宋科长在法学院上过一期三个月的短训班，见了方雨林总喜欢叫他quot;老校友quot;或quot;小师弟quot;。如果组织科的人当着他的面向外单位来的同志介绍他是法学院quot;毕业quot;的，他一般也不否认。

    quot;老校友，干吗呢？quot;

    quot;宋要害，您响！没干吗，在您这儿办事哩。quot;因为这位科长老爱说quot;政治部是要害部门，而我们组织科呢，又是要害中的要害。quot;所以方雨林爱叫他quot;宋要害quot;。

    quot;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