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的一年-4
约人》周刊上登过一幅漫画,画的是一个矿工瞪大了眼睛对另 一个矿工说:“我的天哪,过来的不是罗斯福夫人吗·”
埃莉诺不在家时,露西就去探望罗斯福。
在华盛顿,埃莉诺每周定期在白宫二楼条约厅举行一次女记者招待 会。她的专栏文章《我的一天》在135家报纸上同时发表。她为《妇女家 庭良友》杂志每期写一页长的问答栏的专稿。她在广播界的地位,仅次 于罗斯福本人。“甜心”牌香皂、“席梦思”牌弹簧床垫、“约翰斯· 曼维尔”牌建筑材料、“塞尔比”牌皮鞋和“庞德”牌冷霜的厂商出钱 请她每周作两次广告,报酬全部捐赠美国友谊服务委员会。某次,她在 同一时间在白宫举行两个招待会,两处有门相通,她这边跑跑,那边待 待,来回招呼客人。
罗斯福同露西相会,一般是在乔治城和阿林顿市郊外路上。有一次 ,总统的专车本来是从华盛顿开到海德公园村去的,但是为了到露西的 庄园和她见面,特地绕道到新泽西州阿拉默奇地方一个很少使用的铁路 支线去。
这时埃莉诺心里已经明白,她同罗斯福之间非但不可能什么深情, 就连比较密切的关系也谈不上。
“平静的背后无不隐藏着压抑的痛苦。”这是埃莉诺最喜欢引用的 一句话。
在钦佩她的人眼中,她是慈母,贤妻,政界人物,女政治家,新闻 记者,同时又是第一夫人,几位一体,而且往往同时一身数任。比起罗 斯福来,她更能打破常规,更同情下层的人,在政治立场上总是更左一 些。她曾在海德公园村同丘吉尔辩论:维护战后世界的和平最好的办法 是什么。丘吉尔说是英美联盟,埃莉诺说是提高全世界人民的生活水平 。
不满埃莉诺的人(以韦斯特布鲁克·佩格勒为首)说她“爱管闲事” 、“空谈改革”、“无病呻吟”。有些漫画家竭力丑化她。有些捉弄她 的笑话十分无情,例如:“尽管隔一道篱笆,埃莉诺也能咬到苹果。” 驻英大使约瑟夫·肯尼迪抱怨说,埃莉诺老是麻烦他,“她经常来信, 要我邀请一位叫什么苏西·格洛茨小姐的难民来使馆喝茶。”
一天,埃莉诺问罗斯福,她自己那么心直口快,是否成了他的包袱( 这时她正仗义执言,说美国人民应有参加共产党的权利)。罗斯福笑着回 答说:“太太,我们是自由国家嘛!”
罗斯福在佐治亚州温泉逝世的噩耗传来之时,埃莉诺正在华盛顿参 加一个妇女界活跃分子的集会。
回白宫后,她听说罗斯福弥留之际露西一直在他身边。她哭了一会 儿,然后像往常一样,又安静下来了。
父母、婆婆、丈夫都刺伤了她的心,于是她便来关心全人类。她继 续写专栏稿,先后出版了15本书,改革了民主党的塔马尼俱乐部,并在 杜鲁门和艾森豪威尔两届总统任内担任美国派驻联合国的代表。她年复 一年被美国妇女界选为最受敬仰的妇女,而且据盖洛普专搞民意测验的 。——译者报道,在全世界各地,她都是最得人心的妇女。
74岁那年,埃莉诺写道:“我们必须光复我们作为世界领袖的形象 。我们必须共同努力,利用一切知识来为全人类服务。只要能做到这一 点,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四年以后,她逝世了。艾德莱·史蒂文森致悼词说:“她的光辉给 全世界带来了温暖。”联合国大会为她肃立默哀。她跟罗斯福一道安葬 在海德公园村的园地里。罗斯福之后的三任总统,杜鲁门、艾森豪威尔 、肯尼迪都参加了葬礼,低头默哀。合葬墓前立着一块碑,上面刻着她 自己选定的碑文:“我们惟一引为恐惧的,只是恐惧本身。”
露西没有来。14年前,她在纽约一家医院里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