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火烧望海楼教堂
奸。张光藻也不愿如此。一来遭人唾骂,二来作为一个中国人,他多多少少也对洋人的作为有所不满,太昧良心的事他不干。因此,他有意雇请一个教民做门房,借教民与洋人拉上关系,津民骂教会、仇洋人的事,一般他也不理睬。他脚踏两边船,只求不出乱子,平平安安到致仕。
衙役进来报告,说有人前来告教堂的状。张光藻忙挥手说不见,后听说是水火会的头领徐汉龙来了,他有点怕了。水火会势力大,徐汉龙更是一个豪杰,得罪了他们也不好办,只得勉强出来接见。听了冯瘸子、罗驼子的禀告和武兰珍的供词,张光藻心里想:冯瘸子是夜里远远看见白布包,即使是真的小孩尸体,他也未见那些尸体有无眼珠心肝。至于义冢堆里的小孩尸体无内脏,也有可能让狗吃掉了。倒是武兰珍说的教民王三亲给他药的事,可以对证一下。衙门外已围了上千人,若这次再不出面,会引起公愤,不如随他们到教堂去一下,也可以搪塞人口。刚要起身,又想,自己虽是知府,上面还有道员,若拉着周道台一起去,今后不管出了何事,自己的责任就小多了。
张知府主意已定,对徐汉龙等人说:“天津士民纷传法国教堂迷拐小孩,本府一直记挂在心,已派多人四处查访。现在武兰珍供出迷药系教民王三所给,抓住王三后,事情就可以弄得水落石出了。但事涉法国,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要出大乱子。四川酉阳百姓与法国传教士发生冲突,百姓已死一百四十多人,伤七百多人,至今尚未结案,可为前车之鉴。现在本府和你们一起去见道台周大人,也请他放驾和我们一起到教堂去对证。”
徐汉龙觉得张光藻的话也有道理,便和冯瘸子等人跟着知府蓝呢轿后一同到了天津道衙门。张光藻吩咐徐汉龙等人在门房等候,自己单独进去会见周道台。
天津道员周家勋听完张光藻的陈述后,摸着尖下巴沉吟半天,说:“张太守,此事太重大了,弄不好,你我都担当不起,现在有三口通商大臣崇侍郎在这里,他是满员,又与洋人打交道多年,我们何不请他出面?”
“大人高明!”张光藻从心里佩服周家勋的老成持重,“那我们现在就去请崇侍郎。”
“慢!”周家勋说,“眼下衙门外人情汹汹,最易出事,怎么能请崇侍郎到教堂去?你要徐汉龙等人回去,单留下武兰珍。今晚我们两人一起去见崇侍郎,明天再带武兰珍去教堂对证。另外,你告诉百姓,叫他们各安本分,官府正在调查,不要传谣信谣。”
到底是进士出身的道台,虑事处事又要周到稳妥几分,张光藻完全同意周家勋的安排。
三口通商大臣崇厚是个官运亨通的人,三十五岁便以兵部左侍郎的身分出任此职,在这个宝座上一坐十年。他与洋人关系极为深厚,在国人与洋人的纠纷冲突中,他一贯站在洋人的立场上。他决不相信法国教堂有挖眼剖心的事,他愿意亲眼观看武兰珍与王三的当面对质。
徐汉龙回去后,立即通知水火会的人,明天都到教堂去,若洋人不认罪,则使点颜色给他们看看。水火会的人早就憋了一肚子怒火,一听这话,人人欢喜雀跃。冯瘸子也把此事告诉了田老二。田老二暗自高兴:明天可以趁火打劫。他又连夜通知他的一班朋友小混混、项五、张国顺、段起发,要他们都做好准备。
第二天,三乘大轿抬到了天主教堂大坪,后面跟着几个兵弁,押着武兰珍。教堂牧师夏福音开大门迎接。夏福音笑容满面地说:“诸位大人老爷们来此有何贵干?”
张光藻说明了来意。
碧眼金发的夏福音大笑,操着流利的中国话说:“这位武兄弟想必是弄错了,我们教堂里没有一个叫王三的教民。教堂里有四位法国传教士,十三位中国教民,另有三个中国工役,连我在内一共二十人。现在都可叫齐,这位武兄弟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