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论他的身份为何,肯定是极具说服力。
她听见护士往左手边的廊道走去,总共走了十七步,同样的距离,那名男性访客只走了十四步。平均大约十五点五步。她估计每一步若是六十厘米,再乘以十五点五,表示札拉千科就在左边走廊上距离九百三十厘米的房间里。好,大约十米。她估计自己房间宽约五米,所以和札拉千科的病房中间应该还隔着一间病房。
根据她床头柜上电子钟的绿色数字显示,探访时间刚好九分钟整。
自称乔纳斯的人走后,札拉千科醒着躺了许久。他猜想那不是他的真名,依他的经验,即使在毫不必要的情况下,瑞典的业余间谍也很爱用化名。如此看来,乔纳斯——或者不管他叫什么——是第一个指针,显示“小组”已经注意到札拉千科的情况。想想媒体关注的程度,这也是难免的。但此人来访证实了他的情况使他们感到焦虑。最好是如此。
他斟酌了正负两面的影响、列出所有可能性、摒除许多选项。他非常清楚情况已经糟得不能再糟。假如没有出差错,现在的他还在哥塞柏加的家中,尼德曼已平安出国,而莎兰德则埋在地底洞穴。尽管他已大致了解事情经过,却怎么也想不通她是怎么自己爬出尼德曼挖的洞、一路走回农场,还用斧头砍了他两下让他差点一命呜呼。她实在太诡计多端。
话说回来,尼德曼出了什么事,又为什么自顾自逃命而没有留下来解决莎兰德,他倒是心知肚明。他知道尼德曼的脑子不太对劲,常会看到幻影——甚至看到鬼。尼德曼不止一次出现不理性的行为,有时还吓得蜷缩起身子,最后都得札拉千科出面解决。
这让他很担忧。他相信既然尼德曼尚未落网,那么从哥塞柏加逃离后的二十四小时,他的行动想必很正常。他很可能去了塔林,向与札拉千科犯罪帝国有联系的人寻求保护。目前令他担心的是,谁也说不准尼德曼的心智功能何时会瘫痪。如果发生在他试图逃离的期间,他可能会犯错,而他一犯错就可能被捕。他绝不会乖乖就范,这么一来警察会死,尼德曼很可能也会死。
想到这里,札拉千科不禁感到心烦。他不想让尼德曼死。尼德曼是他儿子,但遗憾的是他也不能被活逮。他从未被逮捕过,札拉千科无法预料他接受讯问时会有何反应。他理应保持缄默,但札拉千科忧心他做不到,所以最好还是被警察给杀死。儿子死了固然令他伤心,但若非如此情况会更糟。假如尼德曼说了什么,一辈子要待在牢里的就是札拉千科自己了。
如今尼德曼已经逃亡四十八小时,还没有被捕。这是好事,表示尼德曼一切正常,而一切正常的尼德曼无人能敌。
然而长期而言还有另一项隐忧。他不知道少了父亲引导的尼德曼该如何独自度日。这些年来他发现,只要他不再下指令或是给尼德曼太大的自主权,儿子就会不知不觉地进入犹豫不决的怠惰状态。
札拉千科曾多次承认,自己的儿子未能具有某些特质是耻辱也是遗憾。尼德曼无疑是天赋异禀,身体上的一些特质让他成为难以对付且令人畏惧的人。他也是个冷静又优秀的谋划者。但问题在于他完全没有领导天分,总是需要有人告诉他该筹划些什么。
不过眼下这一切都已在札拉千科的掌控之外。现在他得专注在自己身上。他的处境很危险,也许是前所未有的危险。
托玛森律师稍早前的来访,并未让他完全放心。托玛森一直是企业律师,无论他在那方面表现多杰出,这次毕竟是不同领域的事,他的帮助不会太大。
接着又有那个自称乔纳斯的人来访。乔纳斯提出一线强烈许多的生机,但这丝生机也可能是个陷阱,他得下对棋,也得掌控局面。掌控才是最重要的。
最后他还有自己的资源可以依靠。目前他需要医疗护理,但再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