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表演马车厢,他坐在便床上,抚弄昆妮的耳朵。“我真的真的讨厌他。”
“谁要告诉我出什么事了?”老骆在那排衣箱后面叫,“我知道一定出事了。雅各,你来告诉我吧,华特都不讲。”
我一言不发。
华特继续说:“根本没必要发狠嘛,完全没必要。他差点把动物吓得冲出来,那样可是会踩死很多人的。你那时候在场吗?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我们视线相遇。
“没有。”我说。
“喂,我也想知道你们在讲什么,你们好像把我当外人了。咦,现在不是晚餐时间吗?”
“我不饿。”我说。
“我也是。”华特说。
老骆火了。“可是我饿了。我敢打包票,你们两个压根没顾念叨我的肚皮。我也敢打赌,你们两个连片面包也没帮我这个老人家拿。”
华特和我对望。他说:“我倒是在场,你想不想知道我听到什么?”
“不想。”我凝视困妮,它看到我的目光,短尾巴拍打被子几下。
“真的吗?”
“真的。”
“还以为你会想知道呢,毕竟你是兽医啊。”
“我是想知道啊,只是我怕我听了之后会干出什么事。”我出声说。
华特和我对望良久。“那谁要去帮那个老废物拿吃的,你还是我?”
“喂!讲话放尊重点!”老废物叫道。
“我去。”我转身离开车厢。
在去伙房的半路上,我意识到自己咬牙切齿。
我帮老骆拿回食物,华特不在房内。几分钟后才看到他一手拎着一大瓶威士忌回来。
“哇,上帝保佑你的灵魂。”老骆咯咯笑。他倚在角落,用一只无力的手指着华特说:“你从哪里弄来的?”
“一个在交谊车厢的朋友欠我一个人情,我想我们三个今晚都可以解解愁。”
老骆接腔:“那敢情好,还等什么?废话少说,把酒给我。”
华特和我不约而同转头瞪他。
老骆臭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哎哟喂呀,你们俩还真是一对讨厌鬼,是吧?到底怎么了嘛?有人在你们汤里啐口水吗?”
“来,别理他。”华特把一瓶威士忌推到我胸口上。
“什么叫‘别理他’?在我那个年代啊,每个人从小就得学着尊敬长辈。”
华特没吭声,只拎着另一瓶酒蹲到他身边。老骆伸手要拿,华特把他的手打掉。
“才不给你呢,老家伙。要不然打翻了,这里就会有三个讨厌鬼了。”
他将瓶口送到老骆唇边,拿着瓶身让他一连喝下六口,活像奶娃儿吸奶瓶。华特转身,倚墙坐下,牛饮一大口。
“怎么了?你不喜欢威士忌?”他揩揩嘴,指指我手中未开的酒瓶。
“我喜欢哪。听着,我现在一毛钱也没有,也不晓得日后会不会有钱,不过,可以整瓶都给我吗?”
“我已经给你啦。”
“不是啦,我需要送礼,这个酒??”
华特打量我片刻,眼睛睨得鱼尾纹都出来了。“是女人吧?”
“不是。”
“骗人。”
“才没有。”
“我跟你赌五块钱,是个女人。”他又啜饮起来,喉结上下移动,瓶中琥珀色的酒液低了两公分多。他跟老骆两个把穿肠黄汤灌下肚肠的速度真惊人哪。
“确实是个娘儿们。”我说。
“哈!你最好别让她听见你这么称呼她。不管她是谁还是什么东西,她都好过你最近搁在心上的那个人。”华特嗤声说。
“我今天让人家失望了。得去赔罪。”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