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五)
,还一边尖叫着:“妈妈!”他紧紧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当我跑到他俩面前时,只见他脸色那么苍白,我以为他就要昏倒过去。纳迪娜鼻子流血,可我知道她是故意让鼻子出血的,这是她在孩提时代和一些野孩子围着卢森堡喷泉打架时学来的一招。
“你们都不害臊!”我边说边站在他们俩中间,像是把两个孩子拉开了似的。
“他打了我!”纳迪娜歇斯底里地叫嚷。
我用胳膊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揩拭她的鼻子:“安静点!”
“我骑了他的破摩托车,他就打我。我非把它砸碎不可!”
“安静点!”我重复道。
“我非把它砸碎。”
“听着,”我说,“朗贝尔打你耳光,这很不该。可他发那么大火是很自然的。我们大家都担心得要命,都以为你出了车祸。”
“他才不在乎呢!他想的是他的车子,他怕我给它搞坏了。”
“对不起,纳迪娜,”朗贝尔痛苦地说,“我不该。可我吓坏了。你会撞死的。”
“伪君子!你才不在乎呢!我知道。我撞死了,你也无所谓,你不是已经埋葬了另一个女人嘛!”
“纳迪娜!”他脸气得由白转红,再也不见一丝稚气。
“埋葬,忘却,这不很快嘛。”她嚷叫道。
“你好大的胆!是你和那帮美国大兵背叛了迪埃戈。”
“住口。”
“你背叛了他。”
愤怒的泪水流淌在纳迪娜的脸颊上:“我也许是背叛了死去的他,可你竟让你父亲告发了活着的罗莎。”
他一时默默无语,接着说道:“我再也不愿见到你,永远。永远不见。”
他跨上摩托车,我找不到一句话去劝阻他。纳迪娜呜咽道:
“你去休息吧。去呀。”
她推开了我,自己扑倒在草地上,叫嚷道:
“一个父亲告发了犹太人的家伙。我跟他睡了觉!他还打我耳光!我活该!活该!”
她叫喊着。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任她去喊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