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三)
但是问题的症结正在这里:由于不给个人任何施展的余地,便形成了恶性循环。”
“是的,是不给。”朗贝尔有力地说。他神情激动地望着亨利:“你还记得有一次在斯克利伯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我跟你说每个人都应该自己关心自己,我始终这么认为。如果认为个人微不足道,无能为力,那你要人沦为何种样子呢?瞧瞧吧,尚塞尔故意找死,塞泽纳克吸毒,樊尚酗酒,拉舒姆向共产党出卖了灵魂……”
“你把什么都混为一谈!”亨利说,“我看不出纯文学会给樊尚或塞泽纳克带来什么东西。至于你关于个人失落与复得的高见,”他向路易转过身子说道,“纯属无稽之谈。有的人举足轻重,有的人微不足道,这取决于他们对自己生命的安排。人年轻时,尚不清楚到底如何安排自己一生,因此而无所适从,可一旦对某事发生了兴趣——自身之外的事——就不再存在任何问题了。”
他气呼呼地说了一通。朗贝尔竟对路易的胡言乱语认真对待,使他大为不快。他站起身:“我得走了。”
斯克利亚西纳也站了起来:“你真的已经决定不考虑我提供的情况?”
“你没有给我提供任何情况。”亨利说。
斯克利亚西纳给自己满斟了一杯威士忌酒,一饮而尽,他又抓起酒瓶。克洛蒂赶紧走到他跟前,用手挡住了他的胳膊:
“我认为维克多这个小老头儿喝得已经够多了!”
“您以为我喝酒是为了自己取乐?”斯克利亚西纳猛烈地高声嚷道。
亨利微微一笑:“这倒是个好借口。”
“我只有这样才能忘掉!”斯克利亚西纳又斟了一杯说道。
“忘掉什么?”于盖特神色惊恐地问道。
“两年后,俄国人必定占领法兰西,你们就下跪迎接他们好了。”斯克利亚西纳说。
“两年!”于盖特惊叫道。
“不!”亨利道。
“你们正在把欧洲拱手交给他们,你们都是同谋!”斯克利亚西纳说,“你们害怕了,事实就是这样,你们之所以背叛,是因为你们害怕了。”
“事实是你恨苏联恨得头脑发昏。”亨利说,“你颠倒事实,到处传播无稽之谈。这是肮脏的勾当。透过苏联,你攻击的是整个社会主义。”
“你完全知道苏联已经与社会主义毫无共同之处。”斯克利亚西纳笨嘴拙舌地说。
“别对我说美国跟社会主义更加贴近吧!”亨利道。
斯克利亚西纳气得两眼发红,瞪着亨利:“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朋友!可你却为判处我死刑的制度辩护!等哪一天他们枪杀了我,你就在《希望报》上好好解释他们杀得在理吧!”
“我的上帝!”亨利说,“老战士们已经够让人麻烦了!现在又要让我们为将来要遭受枪杀的人们烦心!”
斯克利亚西纳仇恨地瞅了瞅亨利,他端起半满的酒杯,向空中摔了过去。亨利一闪,杯子击碎在墙上。
“你该睡觉去了。”亨利说道,边向门口走去。他微微招了招手:“再见。”
“不要责怪他。”克洛蒂说,“他醉了。”
“看得出。”
斯克利亚西纳跌坐在扶手椅上,双手捂着脑袋。
“什么场面呀!”亨利与朗贝尔走到寓所的院子,说道。
“是呀。我与伏朗热观点一致:政治辩论应该禁止。”
“斯克利亚西纳不是在辩论,他是在预卜未来。”
“噢!不管怎么说,事情总是这样。”朗贝尔说,“闹得把杯子往头上砸,可连谈什么都弄不清楚。你们俩都不了解东德发生的情况。他对苏联有偏见,可你又偏袒苏联。”
“我不偏袒。我十分清楚苏联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