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五)
事情?”
“你会跟我一起穿过街道。”
纳迪娜脸上刹时布满阴云:“你见了我,总是为了这事。”她恼恨地说。
“我并不以为这会侮辱你。”
她哀怨地说:“我想谈谈。”
“那就谈吧!来杯白兰地?”
“你明明知道我不喝。”
“总是像圣母会的修女一样滴酒不沾。烟也不抽?”
“不。”
他要了杯白兰地,点了一支香烟。
“你想谈点什么?”
他的声音并不和蔼,可纳迪娜一点也不因此而张皇失措。
“我想加入共产党。”
“那就入呗。”
“可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没有什么可说的。”他急促地说道,“你想干的事情,你自己最明白不过。”
“可我有点犹豫,这并不那么简单。正是因为这,我才想咱们谈谈。”
“谈归谈,可决说服不了任何人。”
“跟别人,你谈得起劲。”纳迪娜声音突然变得尖刻起来,说道,“可跟我,你从来就不乐意,我猜想是因为我是个女人的缘故吧。女人,只配亲嘴。”
“我每天都用到了扯淡上。”他说,“要是你知道这最终会腻烦透的。”
确实,若对樊尚或朗贝尔,他决不会推脱,可是,纳迪娜跟他们一样需要帮助。可惜对她不利的是,亨利死死记住了这一点,那就是若帮女人一次忙,无异于赋予她一项权利。她们往往把一件微不足道的赠品当作一种诺言。为此,亨利始终戒备着。
“我想,即使你入了党,你也在党内呆不了多久。”他鼓了鼓勇气说道。
“噢!你知道,你们那些知识分子的重重顾虑,那可不会把我吞吃掉。可以肯定的是,”她充满激情地说,“假使我入了党,当时在葡萄牙见了那些饿得要死的孩子,我心里不会那么内疚。”
他保持缄默。对,一劳永逸地彻底摆脱内心的一切悔恨,确实颇有吸引力,可是,假如仅仅为这一点而入党的话,那必定失望无疑。
“你在想什么?”纳迪娜问道。
“我在想如果你真渴望入党,那就请去入。”
“可是你,你宁愿呆在革命解放联合会,也不愿加入共产党?”
“我为什么非要改变主意?”亨利反问道。
“那么,你认为当一个共产党员,这对我是好事,而对你就不然?”
“有许多事情,在他们那里我可忍受不了,要是你能忍受,就去吧。”
“瞧你,不愿谈吧!”她说。
“我是在谈呀。”
“口头上这么说说而已。你跟我在一起好像不耐烦透了!”她嗔怪地补充道。
“噢不,我才不烦呢。可是,今天晚上,我真的昏昏沉沉的。”
“你一见到我总是昏昏沉沉的。”
“那是因为我见你的时候总是晚上,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别的空闲时间。”
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纳迪娜开口说道:“听我说,我要向你提点要求,可你肯定会拒绝的……”
“什么?”
“你下一个周末跟我一起过。”
“可我不能。”他说道。仇恨再次涌上他的胸口,他渴望这个躯体,她拒绝了他,可却一个劲地要求给她时间,给她关心……“我完全知道我不能。”
“因为波尔?”
“正是。”
“一个男子汉怎么就能一辈子当他再也不爱的女人的奴隶?”
“我从来就没有跟你说过我不爱波尔。”
“你怜悯她,可你满怀悔恨。这套感情的把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