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沉默地向他致意。quot;是的，quot;他终于开口了，quot;我想你是不知道。quot;

    他朝戴维走过来，男孩本能地往后退几步，直到他发现手蹭到树上。在他的碰触之下，它再一次表现出些微的战栗，不过不像之前那么明显，似乎它已经渐渐从伤痛中恢复过来了，而且现在确信，由于这个正在走近的陌生人的出现，它不会再受那样的伤害了。戴维却对那人的靠近满怀疑虑--他带着斧头，是那种看起来好像能把头颅从身体上割下来的斧头。

    这会儿那人已经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戴维能更清楚地观察他的脸。他想，这人看似冷酷无情，但也有些宽厚的样子。男孩觉得这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他开始放松了一点，不过眼睛还盯着大斧头，留了几分小心。

    quot;你是谁？quot;戴维说。

    quot;我应该问你同样的问题。quot;那人说，quot;这片森林是我照看的，我从来没有在这儿见过你。另外，回答你的问题：我是守林人。我没有其他的名字，或者说，没有值得你知道的名字。quot;

    守林人走近燃烧的飞机。火快要熄了，只剩飞机的框架暴露在林地上，看起来像是某种大火之后被遗弃的巨兽骨架，烤熟的肉从骨头上剥得精光。那炮手的尸体已经看不太清了，已经成了纠成一团的金属和机器零件中间黑漆漆的一块。守林人纳闷地摇摇头，然后从残骸那边走开，回到戴维身旁。他越过戴维，把手放在受伤的树的树干上。他仔细地看了看刚才戴维制造的伤口，然后轻轻抚拍它，仿佛是轻拍着一匹马或一只狗。他跪下来，拾起就近的石块，擦掉苔藓，把它们塞进树洞里压紧。

    quot;还行，老伙计。quot;他对着树说，quot;伤口会很快复原的。quot;

    戴维头顶上高高的树枝摇动了一阵，而其他的树都静静的。守林人将注意力转回到戴维身上来。

    quot;现在，quot;他说，quot;该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在这儿做什么？这儿可不是小男孩单独闲逛的地方。你是坐这个……东西……来的吗？quot;

    他用手指指飞机。

    quot;不，它跟着我来的。我叫戴维。我是穿过那棵树的树干来的。那儿有一个洞，可它不见了。这就是我为什么凿树皮的道理。我想割开一条路进去好回家，或者至少做个记号，那样我也好能再找到它。quot;

    quot;你穿过这树来的？quot;他问。quot;从哪儿来？quot;

    quot;一座花园，quot;戴维说，quot;角落里有一道小裂缝，我就在那儿找了一条路，从那儿来到这儿。我以为听到了我妈妈的声音，于是就跟着来了。现在那条路消失了。quot;

    守林人又指着飞机残骸问：quot;那你怎么带着那个来的？quot;

    quot;当时那儿在打仗。它从空中掉下来的。quot;

    守林人兴许被这消息惊了一下，但没有表现出来。

    quot;里面有一具尸体，quot;守林人说，quot;你认识他吗？quot;

    quot;他是炮手，飞行员之一。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他是个德国人。quot;

    quot;他现在死了。quot;

    守林人又用手指去触摸那棵树，轻轻摸索着它的表面，似乎想从手指皮肤下面找到那道真能变成入口的树缝。quot;照你说的，这儿再也没有门了。不过你想在树上做记号是对的，虽然办法有些笨拙。quot;

    他伸手从外套夹缝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粗线团，解开，直到线的长度满意为止，然后缠在树干上，又从一只小皮袋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