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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迈出门廊,走向一百米开外的临时火车站,那车站只有一个房间,他边走边看了看金表。
就温切尔看来,这个老迈的老千似乎比他们第一次碰面时个头小了。这部分是因为温切尔在过去两年里长高了十二厘米,现在他高达一米七八,比费恩高了十厘米。也许还有一部分的原因,他思忖着,是一个人对老师的感觉——当你已经学得了老师所知道的东西、而老师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教你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感觉,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它混合了感情、感激和逐渐消亡的光彩。出于某些原因,温切尔觉得自己需要去给他送别,于是就跑去了车站。
一如既往,费恩掐点到达,就在火车将要出站、长鸣着向北前两秒钟登上了火车。车站前有一些运输汞矿石的车,还有一辆普尔曼式客车加货车与它们停在一块儿。费恩正站在货车站台上,当他看见自己的学生来目送他离开时,他朝他挥了挥手。
在一百米开外的轨道上,被风吹起的尘土环绕着火车。但有那么两次,在卷起的尘土旋涡中,温切尔瞥到费恩正靠在货车的铁栏上回望着他,或是回望着边境,或是回望着生活本身。此时此刻,间隔着这些距离,费恩看起来已老迈无力,最多只拥有某种自命不凡的小人物的庄严自尊,已经不像温切尔一度认为的那样气度不凡、高雅尊贵。
五天零两个小时之后,从圣安吉洛那里有消息过来说,费恩在一场无限制扑克牌局中被人用枪打死了。传闻说是由于从第二张开始发牌之类的事情。传闻还说,费恩当时已经探身去拿藏在靴子里头的掌心雷枪了,但却已来不及了。
那时是一九四○年,当温切尔听到这消息时才十六岁。第二天他就十七了,当天他就去了那块平坦的岩石处,他在那儿练习了二张发牌法,把这作为某种对费恩的致辞,同时也是向他身上那些自己尚未淬成的品质致辞。
费恩是对的——当你抽出第二张牌时,这张牌摩擦另外两张牌时发出的声音十分柔和,就像老鼠在墙里发出的细碎声音一样。但如果你知道怎么去听,它听起来便依然清晰无比。
当温切尔通过虚张声势的手法从一个愚蠢的叫做里克的年轻牧场主那里赢得了两对农场时,印第安人已经住回到戴尔布罗峡谷达六个月之久了。温切尔头一回听说他还是从一个牧场主那儿听来的,就是那个向他租借两对的放牧权的家伙。
“你意识到那个印第安人的事儿了,对吧?”杰克·斯达克曾经问过他。
“什么印第安人?”
“就是住在你后头的峡谷里的,后边十公里的地方。他已经在那儿住了一阵了,具体有多久不清楚;可能现在他已经有了合法居住权,虽然我怀疑他根本不太在乎有没有居住权。老法叶或小法叶,随便哪一个在的话,肯定已经把他给撵走了,既迅速又决绝。但小里克似乎不在乎谁来了,谁踩上了这片土地。”
“那个印第安人,他是怎么上这儿来的?”温切尔问道,意会了杰克的间接批评。
“不知道。我怀疑他有时狩猎幼兽。男孩们告诉我,闹市区的艺术品和手工艺品购物中心里出现了一些鹰的羽毛,但没人能说出它们打哪儿来,并且我有一阵子没看见这儿的悬崖上有墨西哥鹰了。那可能就是他的收入来源。峡谷里既没有草也没有水,所以也没什么可储备的,我也一样。我只见过他一次,还是远远瞧见的,一个看起来挺粗犷的男人。我只是想,你应该意识到他回来了这一事实。”
从他拥有两对开始,温切尔就从没见过这印第安人。在杰克提到了这个居住者之后,温切尔曾两次把那幅买了九年的画装上马鞍,策马回到戴尔布罗峡谷里,一路穿过了坐落于桂帕山南坡上的拉·塞拉旧银矿,这所银矿已经废弃五十年了。第一次去时,他下了马,由拉·塞拉的主要隧道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