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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散步(2)
的身体。

    这种特点能不能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或者在她们身上加以培养?比如说,在他妻子身上?他既然在她身上发现了这种感觉的特点,是不是可以放手去别处寻找呢?

    多么可耻的背信行为!

    假如他对自己的法语水平更有信心,他可能把这种引起恐慌的兴奋心情倾注在一本不能在俄罗斯出版的书里———十个人署名,三百页厚、可以在两三个星期里匆匆赶出来的书,连誊写员都不需要。一本夜里看的书,信手写来,不受任何限制,无所不用其极。一本永远不会认为作者是他的书。手稿可以从德累斯顿邮寄给巴黎的帕亚尔,偷偷印刷,放在左岸地区书店柜台下面偷偷出售。《俄罗斯贵族回忆录》。那本书的问世要归功于安娜·谢尔盖耶夫娜,但是她永远不会看到。其中有一章描写回忆录的贵族作者朗诵故事给他情妇的年轻女儿听,故事讲的是一个年轻姑娘遭到勾引,越来越清楚表明他自己就是那个勾引者。故事充满暧昧的细节和暗示,非但没有勾引到女儿,反而把她吓得夜里睡不着,使她对自己的纯洁产生了怀疑,以致三天后她在绝望之下以极不体面的方式委身于他,任何一个孩子都不会想到,那就是她自己被勾引和委身的故事,而整个过程事先已经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幻想的回忆。回忆的幻想。

    那是不是他向自己提出的问题的答复?那是不是她放手让他去做的事情:写一本有关“恶”的书?目的是什么?把他从“恶”中解放出来,还是让他同“善”断绝来往?

    整幢房子现在已经陷入寂静,他发现在刚才长时间的沉思默想中,他一次都没有想到巴维尔。现在巴维尔回到了这里,脸色苍白,呜咽着要找一个躺下来的地方!可怜的孩子!原应由他继承的感觉的欢宴从他那儿被窃取了!他躺在巴维尔的床上,忍不住为隐秘的胜利兴奋得颤抖。

    在通常情况下,公寓里上午只有他一个人。可是今天马特廖娜没有去上学,她面色潮红,干咳,呼吸困难。有她在公寓里,他更不能把思想集中在写作上了。后来,他发现自己只顾听她光脚板在隔壁屋子里的走动声,有时候他敢发誓说,他觉得那孩子的目光钻进了他的后背。

    中午,看门人送来一个通知。他立刻认出了灰色的纸张和红色的火漆封印。终于等到了结果:通知是让他去司法调查科找P.P.马克西莫夫督导,了解有关P.A.伊萨耶夫的事。

    他从蜡烛街到火车站去订了一张车票,然后从火车站到警察局。候见室里挤满了人;他在值班桌那里报上姓名,然后等候。四点钟刚敲响第一下,值班警官便搁下笔,伸了一个懒腰,熄掉灯,开始把剩下的来访人引出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他提出异议说。

    “星期五,早下班,”警官说。“明天早晨再来吧。”

    六点钟,他等在雅科夫列夫店铺外面。安娜·谢尔盖耶夫娜见到他,有点惊慌。“马特廖莎怎么———?”她问道。

    “我离开时她正睡着。我半路上去药房买了给她治咳嗽的药。”他取出一个褐色的小玻璃瓶子。

    “谢谢你。”

    “警察局又传我去问巴维尔文件的事。我希望明天能彻底解决。”

    他们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安娜·谢尔盖耶夫娜看上去好像心事重重。她终于开口了。“你非要那些文件不可,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你这话问得让我惊讶。巴维尔自己还有什么留了下来?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那些文件更重要的了。那是他对我说的话。”停顿了片刻后,他又说:“你知道他在写故事吗?”

    “他写故事。是的,我知道。”

    “我想到的是一篇讲逃犯的。”

    “我不知道那一篇。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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