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没有人来还击我们,我们便又飞去,这样给世界上死亡的人数又增加上了我们的一笔小份额。
我戴上耳机,让特鲁恩上尉好对我说话。他说,quot;咱们得绕一小圈。夕阳照在石灰岩上实在太美了。你不可错过这次机会。quot;他亲切地补上一句,像一位主人指给人看他庄园的优美景色似的。我们在阿龙湾上迎着夕阳飞了一百英里。特鲁恩上尉那张戴着钢盔、像古罗马战神的脸,沉思地望出去,望着下面大山和拱门般叠嶂间的金色丛林。这会儿,谋杀的创伤已经停止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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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特鲁恩上尉坚持要请我上鸦片烟馆去,虽说他本人并不抽烟。他喜欢那种味儿,他说,他喜欢工作了一天后的那种宁静感,但是干他这种职业,松弛只能到这地步。有些军官也抽烟,不过那是些陆军里的人——他得好好睡一觉。我们躺在像学校宿舍的一长排小房间的一间里,由那位中国老板给我烧烟。自从凤儿离开我以后成还没有抽过烟。在过道那边,一个混血女人,生着两条十分可爱的长腿,拍完烟后正蜷着腿躺在那儿看一份用有光纸印刷的妇女报刊。在她隔壁的那间小房里,两个中年中国人在谈生意,一边呷着茶,烟枪全搁在一旁。
我说,quot;那条舢板——一今儿傍晚——它对你们有什么害处吗?quot;
特鲁恩说,quot;谁知道?在那一带河面上,我们奉命见到任何东西都射击。quot;
我抽完了第一袋烟,尽力不去想在家里抽的那一袋袋烟。特鲁恩说道,quot;今儿的事——就一个我这样的人来说,还不是最糟的。在那个村庄上空,他们本可以把咱们击落下去。咱们所冒的危险跟他们的一样大。我最憎恶的,是投凝固汽油弹。
从三千英尺高空投下去,自己十分安全。quot;他做了一个没有办法的姿势。quot;你瞧见那些森林起火。天知道你从地面上会看到一幅什么景象。那些可怜的人儿给活生生地烧死,火焰像水一样喷湿了他们的全身。他们浑身上下都是火。quot;他对全世界愤怒地说出这几句话,愤恨他们不理解实情。quot;我不是在打一场殖民地战争。你以为我干这些事是为了那些红土种植园主吗?我倒情愿受军法审判。我们是在替你们打仗,但是你们却把罪行归到我们身上。quot;
quot;那条舢板,quot;我说。
quot;不错,那条舢板也是。quot;在我伸手去接第二袋烟时,他注视着我。quot;我很羡慕你的逃避方法。quot;
quot;你并不知道我要逃避什么。我并不是逃避战争。那不关我的事。我可没有卷进去。quot;
quot;你们全会卷进去的。总有那么一天。quot;
quot;我可不会。quot;
quot;你走路还一瘸一拐。quot;
quot;他们有权开枪射击我,但是他们连那个也不干。他们那会儿是要轰垮一座岗楼。爆破小组来了,你总得避开。就连在皮卡迪利大街,你也得避开。quot;
quot;总有一天会发生什么事的。你会偏袒一边的。quot;
quot;不会,我就要回英国去啦。quot;
quot;你有一次给我看过的那张照片……quot;
quot;哦,那一张我已经撕掉了。她离开了我。quot;
quot;很抱歉。quot;
quot;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丢下了别人,接着人家又丢下了你。这几乎使我相信正义的惩罚了。quot;
quot;我倒是相信。我第一次投凝固汽油弹时就想到,这是我诞生在里面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