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者”到“决策者”的角色转换,终于把一只手伸进袁绍军中,这对他接下来的计划至关重要。
“何必这么麻烦,想对付这种人,办法多得是。”曹丕颇不以为然,他觉得公则就是个贪婪的胆小鬼,一把剑、几个把柄,足以让他言听计从,用不着这么苦口婆心。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刘平道,与曹丕并肩慢慢走着,“昔日有风伯和羲和二神相争,约定说谁能将夸父的衣袍脱掉,便可为王。风伯先使北风劲吹,夸父却将袍子裹得紧紧。羲和召了自己的十个儿子,化为太阳,当空炽晒。夸父耐不住酷热,不得不袒胸露乳,裸身逐日,羲和遂胜出。”
曹丕听完这故事,默不作声。刘平也没过多解说,他相信以这少年的聪明劲儿,能想明白其中寓意。这就是刘平自己选择的“道”,是仁慈之道,于无声处潜移默化,胜过咄咄逼人。
这时候曹丕忽然停下脚步,唇边露出一丝戏谑:“那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刘平一下子被问住了,这个寓言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哪里还有什么后续。曹丕一本正经道:“后来这十个太阳都不肯回家,大地焦旱,把夸父给生生渴死了。结果惹出了后羿,射杀了九个太阳,最后只剩下一个,成为天上独尊之主。”
“……”刘平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会这么想,咳嗽一声,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倒是曹丕开口问道:“可是,公则也不过是个前锋罢了,袁绍身边策士众多,你怎么可能掌握全部?”
“袁绍在官渡,我是无能为力的,可是邺城不是还空着么?”刘平笑了笑。
邺城是袁绍的重镇根基所在,地位与南皮仿佛。曹丕没想到刘平想得那么远,从官渡轻轻跳去了邺城。他一时想不出其中渊源,于是乖巧地闭口不言。
两个人走到营帐,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他们定睛一看,原来是徐他。他还是那一身衣不遮体的模样,一把无鞘的破旧铁剑随意系在腰间,大腿外侧尽是新旧伤口。他见刘平到了,把铁剑扔在地上,双手伸平走过去,以示没有敌意。
刘平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这里,徐他走到跟前,突然双膝跪地:“大人你曾说过,人命如天,无分贵贱,可是真心的吗?”曹丕皱眉,刚要出言喝叱,却被刘平拦住。
“你有什么事?”
“大人既敬惜性命,必然不耻曹贼徐州兽行。”徐他一扯胸口,露出右胸一处触目惊心的伤疤,“我一家老小,全数抛尸泗水。我独活至今,只为杀死曹贼,为徐州十几万百姓报仇,恳请大人成全。”
曹丕的脸色陡然变了,刘平按住他肩膀,平静道:“你不是受雇于袁绍的东山人么?此事你该去找郭大人商量,我不过一介商人,又有何能为?”徐他昂起头来,黄褐色瘦脸颊颤动一下,难以分辨是笑容还是愤怒:“大人可不是什么商人。你们从白马城出逃,是刘延与你们配合演的一出戏,我当时都看在眼里了。如果我说给公则听,你们就会死。”
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凝滞住了,徐他的话直截了当,反倒更具威胁意味。刘平眯起眼睛:“可我能做些什么?”徐他毫不犹豫地说:“我要你把我送进曹军主营,要近到足够可以刺杀曹贼。”
刘平的呼吸依旧平稳,他把视线缓缓转向曹丕:“小魏,这件事,就由你来定吧。”这是个避嫌的举动,表明汉室对刺曹没有想法。曹丕却没想到刘平居然让自己来做决定,一下子没什么心理准备,慌乱了一阵才说道:“你确定要这么做?曹操治军严谨,你进了主营,就算成功,也没机会逃掉了。”
徐他手掌一翻,表示对这些根本不在乎。曹丕飞快地转动着念头,心想如果是父亲或者大哥面对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才好,忽然,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天才的想法涌入脑中。
“这么说,你愿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