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准备着陆
……”我耸耸肩,笑起来。
“这是个好主意,”她说,“你的这种不自我编撰是很正确的。”接着她又说:“那么,你去过匿名酗酒者会议了吗?”
我想,我得更要管住我的嘴,小心说话了。
我回到了家,发现自己心里摇摆不定。我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我思维涣散,停滞不前;心神不宁,又没有力气。沮丧?我又想到了那幅心情图。我想我是有点害怕和想家,或别的什么,也许是孤独吧。慢慢地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是想念酒了。
我想念它们宛如想念某些人,我感觉自己被遗弃了,或者是我自己当初走出了某种粗暴而互相辱骂的关系,但现在突然又想回去。因为此刻的回忆使我觉得,实际上没那么粗暴。在复原院时,他们告诉我这种感觉很正常,他们说心情好后就不会这么想了,他们说这就像家人去世时的感觉一样。
我一觉醒来,暗自庆幸我没梦到更多。然而这种轻微的快感,使我意识到我这次没有喝酒,没有宿醉未醒,这是不喝酒令人愉快的一面。
我在办公室里一整天都在努力让自己进入现实,以前让我恼火的事情我现在也一笑而过;我开始练习接受现实。我开始回复打来的电话;当我被叫去为别人写文案时,我也不像以前那样大骂滚出去,而是一反常态地说没问题。
午饭时间,我和格瑞尔一起去了一家沙拉吧。我用波菜叶、生花椰菜、跟火柴一样细的南瓜条,还有一小勺低脂软干酪拌了一份沙拉。我像一个拼命在减肥的小女孩一样,柔柔弱弱地吃这些寡淡的东西。这段时间以来我减掉这么多体重,真让我觉得奇妙,我现在几乎要瘦到皮包骨了。我现在每天做一百个仰卧起坐,一星期去健身房四次。如果你是住在纽约的同性恋,你不去健身房,渐渐地你就无人问津了。
格瑞尔看到我的午饭,轻蔑地拿眼睛瞟我。她也拌了份沙拉,不过她的堆满了熏肉和奶酪。“你怎么能这样虐待自己呢?”格瑞尔似乎对自己如此善待自己很满意。实际上那是因为她又高又瘦,所以少了顾忌。不过她同时还是不满足,一直认为自己不够瘦而深深苦恼。
“没关系,很容易,”我说,“如果我能做到不喝酒,那做其他任何事都太小菜一碟了。”
我开始学着品赏不同品牌的矿泉水了。Evian太甜,Volvic口感清爽,PolandSprings也还不错,而DeerPark喝起来有塑料味。
我们把午饭打包带回格瑞尔的办公室吃。“我发现你有了个重大变化。”她说。
“比如?”我说,机械地叉起一片干波菜放到嘴里。
“比如你不那么发火。”她叉起一大块熏肉,裹了层奶酪。
“可能是我在很多方面被改造了吧,”我说,“比如不像以前喜欢火上加油了,变得淡定了,很多事情能过去就让它们过去。”这些事实也让我吃惊不已,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的思想能朝某些健康而有意义的方向发展。但为什么我又觉得怅然若失?
“你什么意思,让它们过去?”格瑞尔问。
她这么一个接一个地提问,让我觉得自己成了总理大臣,正在夸夸其谈地教诲人。“哦,我是说,我戒了酒,同时好像也戒了其他一些东西。你知道吗?就像那个蝴蝶效应。”
“蝴蝶效应?”她问。
“就是亚马逊河流域雨林里的一只蝴蝶拍了拍翅膀,就会引起空气里花粉的传播,然后会引起什么地方的一个人打喷嚏,然后就会引起一阵微风……等等等等,最后就会影响到洛杉矶的交通或其他什么事。我想不起来具体是怎么说的了。”
“哦,是的,”格瑞尔说,“几年前有个本田汽车广告好像就是那么说的。”
我对她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