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条箱又冷又硬，我开始质问自己未免太不体贴。不过莎文娜好像不介意，或是假装无所谓。她往后靠，大概是背后的箱子一样扎人，又坐直起来。

    quot;抱歉，我以为箱子坐起来应该比较舒服。quot; quot;没关系。我的腿很酸、脚很痛。这样坐下来很棒。quot; 是啊，我想是这样没错。我想到以往在晚上站卫兵时，总会想象自己身旁坐着梦想中的女孩、觉得世界一片美好。我知道这几年错过了什么。莎文娜把头靠在我肩上，我真希望自己没加入军队、没派驻海外，甚至希望自己做了别的选择，好让我能留在莎文娜的世界里。最好是当个大学生，就在教堂丘上课，这样就可以整个暑假盖房子、跟莎文娜一起骑马。

    我听见莎文娜说：quot;你好安静喔。quot; quot;抱歉。只是在想今天晚上的事。quot; quot;希望是好事。quot; quot;对啊，都是好事。quot; 莎文娜在位子上扭扭身体，调整坐姿，腿碰到我的。quot;我也在想今晚的事。不过都在想你爸爸。他都是像今天这样吗？讲话的时候好像很害羞、一直盯着地上。quot; quot;对啊，怎样？quot; quot;只是有点好奇。quot; 几呎外，风雨好像变得更大，一阵大雨从云层刷下来。雨水像是瀑布一样，从房子四面往下冲。又一个闪电，这一次好像更近了一点，雷声隆隆，听起来像大炮一样。如果装了窗户，我想应该会震得卡拉卡拉响。

    莎文娜靠得更近了一点，我伸手环住她的肩膀；莎文娜脚踝交叉，整个人靠着我。我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抱着她直到永远。

    quot;你跟我认识的大部分男人不一样。quot;莎文娜发表评论，声音很轻，听起来很亲密。quot;比较成熟，比较不会……轻浮。我在想。quot; 我笑了，很高兴她这样说。quot;别忘了我的平头和刺青。quot; quot;平头是啦，不过刺青……嗯，我想那是你的一部分，没有人是完美的。quot; 我用手肘推推她，假装难过的样子。quot;好吧，早知道妳会这样想，我就不会跑去刺了。quot; quot;我才不信咧。quot;莎文娜退开一点说，quot;不过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讲。我说的比较像是对一般刺青的感觉。在你身上，这些刺青确实让你有某种……形象。我想这形象跟我的想法差不多。quot; quot;什么形象？quot; 莎文娜一个一个指着我的刺青，先是那个中文字。quot;这一个告诉我你特立独行，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步兵团这个是说你对自己的职业很骄傲；至于这个铁蒺藜嘛……这跟你从军前的个性有关。quot; quot;听起来真像是心理分析，我自己只觉得喜欢这些图案。quot; quot;我想修个心理学当辅系嘛。quot; quot;我觉得妳已经修完了。quot; 虽然风势变强，雨倒是小了。

    quot;你谈过恋爱吗？quot;莎文娜突然改变话题问道。

    她的问题把我吓了一跳。quot;还真是突然。quot; quot;有人说善变让女人更神秘。quot; quot;好吧，的确是这样。不过问题的答案是-我不知道。quot; quot;怎么可能不知道？quot; 我迟疑了一下，还在考虑要怎么回答。quot;几年前我跟一个女孩约会过一阵子，那时候以为自己恋爱了，至少我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不过现在想想，我只是……不再确定了。我关心过她、喜欢跟她在一起，不过分开的时候，我甚至不会想到她。我们是在一起，不过不算恋爱，如果妳了解我的意思。quot; 莎文娜还在想我的回答，什么都没说。我很快转向她问：quot;那妳呢？妳有没有谈过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