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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当我们聊得愈多,我就发现我们再度爱上了对方,我们享受最后一段可以互相陪伴的生活。丹和卡门就像童话中的国王和王后,过着短暂而快乐的生活。

    给我

    给我

    给我力量

    Suede,from tar,1994)

    在享受的时光中还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化疗的副作用很可怕。卡门提早了十五年进入更年期,她开始觉得潮红、月经停止了,而且头发开始变灰白,不过时间不长,因为三次治疗之后她又秃发了。带刺的假发又从盒子里拿了出来。这次她的眉毛和睫毛也掉光了。她戴了几天假睫毛,但并不成功,因为化疗的关系她一直流泪。整天就看她用手帕在擦眼泪。

    另一个副作用是她所有的手指指尖都用胶带粘上了,因为她的指甲不是松了就是掉了。她的指尖感觉“就像手指被门夹住了”。今天早上卡门哭了,因为她再不能给卢娜换尿片了。她的手指已经没有力量撕开粘贴着的边了。那以后,她非常生气,生自己的气,生尿布公司的气,生我的气,因为我性急地对她说她可以叫我做。“难道你真不明白我想自己做吗?”她对我尖声说道。

    还有一个问题是咳嗽,特别是在晚上。有时我担心她从此停不下来了。但我更担心这意味着癌症在扩散。我在一本小册子里看到过,乳癌细胞最容易扩散到肺部。医生让我们放心:这可能是胸膜炎。“胸膜炎,医生?”似乎你已经猜出来了,这是化疗的后遗症。

    卡门做任何事都必须付出极大的努力。她几乎没有精力了。谢特玛把这叫累积效应。身体越来越抵抗化疗。

    最困难的是必须从她手上的血管打针,这让她很痛苦,因为卡门的血管比一般人难找,每次打针都变得更加困难,也越来越痛,得试好几次才能成功。卡门将打针看成如爬山般,一次比一次爬得更高。但我每次看到医生这么刺着卡门的手,我的眼泪都忍不住要流出来。再有两次,前六次化疗就结束了。然后就有三周不用做化疗,给卡门的身体一个恢复的机会,然后一切又重新开始了。还有六次。一想到这个卡门几乎要发疯了。

    “如果可以将所有打进我身体的针改成药水该有多好呀。”当我们在做化疗前,每个星期去谢特玛医生那里复诊时卡门说,“要我做什么都愿意。”当她这么说的时候,眼泪又快忍不住要掉下来了。然后我搀着哭着的卡门进入化疗室,做第五次化疗。

    还有七次。

    刚才我看到卡门打针的情形后,跑去洗手间哭了。

    这太糟糕了,罗丝。我晚点打你电话。

    几年来让我惊讶的

    活到一百岁我也绝不会忘记的

    是你愚弄了我,你欺骗了我

    im Sonnefeld,from tearoom tango

    (An evening h im Sonneveld,1966)

    原来真的有药水。

    卡门通过托尼知道的。在安东尼?范雷文霍克医院,卡门去那做放疗,据托尼说正在试验一种口服化疗药物,已经做了几个月了。我不敢相信。

    卡门让我给他们打电话。“你的表达能力比我好。”

    我打通电话,安东尼?范雷文霍克医院的医生证实了托尼的话。

    只要范迪安潘太太还是圣卢卡斯医院医生的病人,那么他们就不能为她做任何事。我说我明白,我会和谢特玛医生联系。

    我挂了电话,卡门看着我。

    “没错,有一种可以喝的药。”

    卡门感动得哭了起来。

    我想开车去那家该死的医院,抓住谢特玛的手,把每周都刺进卡门手上的那根针刺进谢特玛的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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