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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提除夕之夜。除夕之夜乃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来一次的狂欢之夜,同他的朋友一起喝得醉醺醺的;在这样的场合他不需要一个婆娘混在他们中间。
她帮他穿好上衣,还把上衣刷了几下,他很爱整洁。她看得出来他正皱眉头,因为他刚刚穿上的衬衫烫得不合他的要求,衬衫袖口的链扣也是他好久没有用过的了,对他目前穿戴的爱好来说显得有点过分花哨。她柔情地一笑,说:
“这种穿着上的小问题,汤姆是不会注意的。”
琪妮领着两个女儿送他出门上了车道。两个小孩子拉着他的手,一边一个,他的前妻在后面跟着,保持着一点点距离。他显得很高兴。她也感到很愉快。他走到汽车跟前,回过头来,轮流把女孩一个一个举到半空,一面向下放就一面吻。然后,他把他的前妻也吻了一下就上车了。他向来不喜欢缠缠绵绵的告别。
准备工作已经由他的对外联系人和助手安排好了,在他的家里有一辆租来的汽车等着,司机就在里面。车里还坐着他的联系人和另一个随从。约翰昵停下自己的汽车,上了租来的那辆汽车,直奔机场。他的对外联系人下车去接汤姆·黑根,他坐在汽车里面等着;汤姆上了汽车,他俩握了握手,然后就驱车回家。
起居室里只有他同汤姆两个人,他俩之间显得冷冰冰的,因为在老头子生他气的时候,在康妮婚礼之前的苦闷的日子里,他想同老头子联系,黑根从中起了妨碍作用,他对黑根的这种行为一直耿耿于怀。黑根从来也没有力自己的行为作过辩解,他想辩解也不可能。因为他的一部分职责就是为人们的愤怒当个避雷针:人们由于慑于老头子的威力而不敢对老头子本人表示愤怒,虽然他的所作所为本应受到斥责。
“你教父派我到这儿来在一些事情上再帮你一把,”黑根说,“我想在圣诞节之前解决这个问题。”
约翰昵·方檀耸耸肩,说:
“影片已经拍完了。经理是个直爽人,待我很好。我参加的镜头太重要了,不可能在剪辑室里剪下来扔到地板上去,让乌尔茨白白给我工钱。他总不能把价值一千万美元的一部影片轻易毁掉。所以如今一切都取决于人们如何评价我在影片里的表演。”
黑根提醒他说:“对于一个演员的事业来说,获得学会奖真能起到大得惊人的作用吗、从另一方面来说,难道老一套的宣传硬是毫无意义吗?”
他稍停了一下,又急忙补充说:“什么奖呀,宣传呀,若撇开荣誉,当然毫无意义。大家争的也就是荣誉嘛。”
约翰昵对他龇牙咧嘴地笑了一下。
“还有,若撇开我的教父,撇开你,汤姆啊,宣传并非一大堆废话,得一次学会奖可以使一个演员红十年。他有资格选择角色。群众都去看他的戏。这显然不是一切的关键,但对一个演员来说,却是顶重要的。我估计我会获得学会奖。这并非因为我是一个了不起的演员,而是因为我是以一个歌唱家的身份出名的。那个角色很简单,笨蛋也能演,我也很有风度嘛,这不是开玩笑。”
汤姆·黑根耸耸肩,说:
“你教父告诉我说,照目前的情况看,你没有得奖的机会。”
约翰昵·方檀生气了。
“你这是什么话?影片连剪辑都还没有剪辑,更说不上放映。而老头子甚至也不是电影界的人,你干吗仅仅为了给我说那样的屁话而飞三千英里?”他激动得差点流出了眼泪。
黑根忧心忡忡他说:“约翰昵,对电影界的种种玩艺儿,我本人一无所知,别忘了,我只不过是老头子的一个小小的通讯员。不过,我们已经把你的这个问题从头到尾讨论过好几次了。他担心你,担心你的前途,他感到你需要他的帮助。他想一劳永逸地解决你的问题,这就是我来的目的,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