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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雕像与木偶(二)
庞克拉茨监狱的主要骨干之一。

    quot;只有小猪尾巴一般高quot;,这句民间谚语是形容那些渺小而又妄自尊大的钻营家们的,它正好击中了这种人的要害。一个人为了自己身材矮小而苦恼,他的灵魂又该是何其渺小啊而维坦就因为自己身材矮小而苦恼,并且因此对所有那些在体格上和心灵上都比他高大的人进行报复。

    quot;它quot;不打人,quot;它quot;没有这个胆量。但quot;它quot;告密。多少犯人由于quot;它quot;的告密而付出了健康甚至生命的代价啊为什么把你从庞克拉茨监狱送到集中营去,这同材料上怎么介绍你,并不是毫无关系的。

    quot;它quot;十分可笑。常常独自一人在走廊上神气活现地摇来晃去,仿佛觉得自己是个显贵的人物。可是一当quot;它quot;碰见人,便感到有必要爬到什么东西上去,使自己的个子长高一些。假如quot;它quot;要问你什么,quot;它quot;就坐到栏杆上,因为这样就比你高出一头,quot;它quot;可以在这个不怎么舒服的地方坐上个把小时。当quot;它quot;在旁边监视你刮脸时,quot;它quot;就跳到台阶上去,或者爬到一条长凳上走来走去,并且老是重复那几句颇为玄妙的话:quot;我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听。你们现在还不认得我……quot;早晨半小时quot;放风quot;的时候,quot;它quot;总要走在草坪上,这样就比周围高出十厘米。quot;它quot;神气活现像个国王似的走进牢房,立刻爬到椅子上,这样便可以居高临下地点名。

    quot;它quot;十分可笑,但正像每个傻瓜一样,一旦居于操生杀予夺大权的地位时,quot;它quot;也是十分危险的。在quot;它quot;那有限的躯壳里还藏着一种本领:把蚊子说成骆驼。quot;它quot;除了警犬的职务外别的一无所知,因此quot;它quot;把每一件违反监狱规则的无关紧要的事,都看成属于quot;它quot;的重要使命范围内的、应该加以干涉的、了不起的大事。quot;它quot;捏造了一大堆违反狱规的过失和罪名,以显示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从而可以心安理得。反正在这种地方还会有谁去查证quot;它quot;的告密有多少真实性呢?

    斯麦唐兹

    这个木偶身躯粗壮、面孔迟钝,两眼无神,活像格罗斯画的纳粹党徒的漫画。他曾在立陶宛边境附近的一个村里当过挤奶工人,然而说也奇怪,这种善良牲口的高贵品质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影响。在上司面前,他是quot;德意志道德quot;的化身:坚决、果断、严厉、不受贿赂(他是少有的几个不向杂役勒索食物的人之一),但是……有一个德国学者,不记得是哪一个了,他曾按照动物能懂的quot;词quot;的数目来测定动物的智力。我记得他好像证明家猫的智力最差,它只能理解一百二十八个词。啊,它比起斯麦唐兹来却算得上是一个天才。因为我们在庞克拉茨监狱里从斯麦唐兹嘴里只听到过这几个字:quot;Passblossauf,Mensch。quot;(德语:quot;你要当心啊quot;)每周有两三次轮到他值班,每周也就有两三次他费尽苦心,结果却总是弄不好。有一回我见到监狱长责备他没有把窗户打开,于是这个小肉山似的家伙立即惶惑不安起来,两条短腿来回地交替着,脑袋笨拙地垂在胸前,越垂越低,嘴角痉挛地扭动着,紧张而吃力地复诵着刚才耳朵里听到的话……突然间这堆横肉像汽笛似的大叫起来,整个走廊里掀起了一阵慌乱,谁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所有的窗子依旧关着,只看见离斯麦唐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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