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滑稽的动作逗得放声大笑时,quot;狼头quot;下了马,跳到水井的木头井台上,像普加乔夫临死前站在断头台上一样站在那里,俯视着那些充满敬畏之情的村民们.

    quot;俄国的公民们!quot;他大声喊道,quot;有谣言说我已经逃到西伯利亚去了,但那是女皇编造出来的谎言!我现在回来了,你们得向我进贡!你们不把我放在心上,只知道向女皇的治安官献媚!quot;

    说到这里,quot;狼头quot;解开他那手工缝制的裤子,对着治安官的后背开始撒尿.村民们从家里偷偷向外张望着；有些人瞠目结舌,有些人则用手捂着嘴,掩饰着自己大逆不道的窃笑.这个哥萨克系好裤子后,重新跳到马上,他那高大而优雅的躯体轻盈地落在马鞍上.他策马奔去,他的手下紧跟在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被quot;狼头quot;当众凌辱过的那位治安官战战兢兢地站在女皇面前.让他本人亲自来到她的御座前就已经够折磨他的了；让他原原本本地再把他受侮辱的经过说一遍对他是更大的折磨；但对这位早已惊恐万状的矮胖的农民来说,最可怕的却是女皇眼睛里的怒火.她将这双喷着怒火的眼睛转向那些畏缩的将军.quot;你们带着我的整个军队,怎么会一无所获?连他们营地的痕迹都没有发现?quot;

    其中一位将军大着胆子说,quot;他消失……quot;

    但女皇打断了他的话.quot;任何人都不会消失!我只派了为数不多的几个雇佣军去乌克兰,他们就把普加乔夫给我抓了回来,而且打败了整整一支哥萨克军队才抓住他!你们现在居然抓不住这么一小股哥萨克匪徒的首领,任由他在我自己的后花园里胡作非为?quot;当这番话从她嘴里出来时,她的怒火也越来越大,屋里那些人都看到过其他人因为无能而被折磨的残相,所以个个都像那治安官一样越来越害怕.这个矮胖的农民并不是唯一遭遇到那些土匪的村官；圣彼得堡四周到处都传来了被quot;狼头quot;哥萨克洗劫的报告,这对叶卡捷琳娜来说是极为尴尬的事；这些报告证明,打败普加乔夫以及随后为女皇的胜利而举行的庆祝活动其实只是虚张声势、自欺欺人的表演,真正的权力仍然在那些来去无踪的骑手身上.他们能藐视她,能随心所欲,而乡间更像是他们的天下,而不是她的.

    波将金将军对于quot;狼头quot;再次出现的报告究竟有多关心,我不知道.不过,关于他对俄英两国之间可能联手镇压美利坚的独立所表现出的兴趣,以及他和谢特菲尔德勋爵之间的私人交情,我却可以非常肯定地写出来.我有理由相信,这位英国外交家在我被关押期间去波将金亲王在皇宫里的私人寝室拜访了他,他们见面的经过大致如下:

    波将金向来非常自信,现在更是得意到了喜形于色的地步；他觉得自己精心策划了这样 一个局面,所以他是一个阴谋大师.谢特菲尔德天生就擅长于讨好权贵,看到了波将金得意洋洋的神情后立刻给他添油加醋,吹捧他道:quot;我向您致意.在您出神入化的智慧面前,我自叹不如.叶卡捷琳娜这是第一次自己挑选情人,而您通过证明她的这位情人在背叛她,让她怀疑她自己的判断力,也让她更加依赖于您.quot;

    quot;我得承认,我自己都为此事叫绝,quot;波将金说.

    谢特菲尔德说,quot;您现在只需证明塞尔科克的背叛行为,但我在这一点上无法帮助您.我必须显得不偏不倚.quot;

    quot;我不需要您的帮助,quot;波将金对他说,quot;我一定会有供词的――总会有办法的.quot;

    quot;那么您让我来见您是为了什么?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