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出外旅行,身后跟着的随从是这样一群出色的女士!先生们,你们对此有何评论?这样显赫的地位是由于我的魅力,还是由于我的美貌?quot;说到这儿,她侧身对着我们,猛地把手放到屁股后面,肩膀向后一仰.由于刚才跟舱室的后壁板相撞有点肿,她的左脸颊呈粉红色.我现在才看清她头上金色的卷发原来是一顶假发,歪斜地戴在颅骨上.她的嘴唇翘起,以示蔑视.我觉得她站在我面前的那副姿势很讨厌,她意识到了这一点,大声嚷嚷,使我觉得更加讨厌.quot;哦?我是你的梦中女郎,对不对?quot;看到我不回答,她踢了一下戈尔洛夫毯子下露出的脚,说:quot;也许那个美利坚人个子太大了占不了我的便宜.可是你呢,戈尔洛夫?你的个头正合适!quot;她弯着腰,用手臂支撑在膝盖上,发出一连串尖利的笑声,然后把笑得变了形的脸转过去面对着戈尔洛夫.
quot;治一治这个小婊子,比阿特丽斯,quot;娜塔莎·米特斯基说.那个脸上罩着帽子的侍女动弹了一下,却犹豫着.
我端坐在那里,想起戈尔洛夫在克里米亚一家酒馆里的经历.一个女招待想偷他的手表,他一拳头把人家的鼻子打破了,这我是亲眼所见.现在他那只手会不会给这个小不点儿来一拳?(那个女招待员的个头跟戈尔洛夫差不多大.)想到这里我不禁全身打颤.可是不等 灾难降临,夏洛特站了出来,抓住泽普莎衣服后面的一根带子,把她拖到了女士们中间,像抱玩具似的抱着她,说:quot;哦,你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漂亮,傻姑娘,你的头巾都乱了!quot;她拽住泽普莎头上的假发,让卷发遮住她瘦削的脸.蓦然之间又有三双手落到了泽普莎的身上,她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她们给她浇香水,撒脂粉,用口红涂抹她的脸——这些妇女用品都是从收藏着的珍宝匣里拿出来的——毫不怜悯地毁坏她的容貌.
泽普莎假装反抗.她踢着,哭喊着救命.她越是挣扎,折磨她的人越是高兴,看到这个场面她更来劲了.与此同时,只有那个沉默寡言的侍女和尼孔诺夫斯卡娅夫人在一旁没有动手.那个侍女的双手紧握着,藏在铺盖里面,脸上遮盖着女式帽子.坐在戈尔洛夫右边的尼孔诺夫斯卡娅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她浓密的头发紧贴在脸颊上,呈波浪形的曲线,只露出高大的鼻子和厚厚的嘴唇.那样的鼻子和嘴唇要是生在别人的脸上可能很难看,但跟她的五官搭配起来有一种异国情调,很性感.她的眼睛在长长的睫毛后面闪动着.她就这样看了我们好一阵子,而我们则不断地用眼光向她表示我们已经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她终于开口说话了.quot;先生们,quot;她的声音沉静而坚决,尽管有周围的喧闹我们仍听得很清楚,quot;你们一定是富有经验的旅行家.打过那么多仗,还跨越了欧洲,从千里迢迢的……巴黎而来,是吗?quot;
听到这句话,在调逗的人中最不积极的安妮·谢特菲尔德完全放开了小不点儿,其他人也跟着松了手,倾听我的回答.
quot;是一起从巴黎来的,quot;我说.quot;在此之前,我待在伦敦.quot;她继续瞪着我,我只好接着说:quot;当然我还得坐船跨过大洋.不过我觉得那一次根本算不上是旅行,简直就是让我害了一场大病,因为我一路上都晕船.quot;
尼孔诺夫斯卡娅微笑着,但似乎并不觉得十分有趣.quot;你们在巴黎见面是巧合,还是事先安排好的?quot;
她这时将目光转向了戈尔洛夫,于是戈尔洛夫回答道:quot;我想是巧合.我们参加了对土耳其人的战斗之后便离开了部队,没有别的计划,只是观光旅行.斯威特当时还只是个孩子,我想他需要我照顾他.后来他去了伦敦——那是个罪恶的渊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