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代儒宗荀彧抱憾而终
果……
他正暗思之际,忽见荀彧竟已缓和了面色,恬淡地含笑看着自己,又对自己温和道:“仲达……你周旋于汉、曹两家的苦心,你今日前来求见为师的苦心,为师也都体会得到……唉!为师一时失态,苛责于你,望你也不必介意。置身于这乱世之间,确有太多太多的牵绊让我们难以自行其志啊……但也总不能都像南阳隐士胡昭那样遗世独立,隐逸优游吧?这忍辱负重、济世安民的大任重责,岂不是无人来担了?”
听得荀彧这般款款道来,司马懿顿时感动得一下哽咽了,伏倒在地,泪流满面,只是喃喃念道:“令……令君老师……您……您这番话真是深入学生肺腑……学生多谢您了……”
“我儒家自古至今而为历朝历代所尊奉者,唯有两长。一则是以权略之功拯危济溺,二则是以品节之效激浊扬清。这二者犹如鸟之双翼,车之双轮,相辅相成。”荀彧抬眼望向那金猊炉中冉冉升起的缕缕青烟,一边激烈地喘息咳嗽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仲达,以你之天纵奇才,将来必能光大儒门,廓清王道,为后世所称颂。环顾今日之寰内,如同伊尹、姜尚一般,能兴我儒家权略之功者,日后定是非你莫属。而如同伯夷、叔齐一般,能立我儒家品节之效者,而今为师却是当仁不让了……”
言至此处,他蓦然将口一张,一口淤血竟是直喷而出,溅得满席一片赤斑。突然,他身形一僵,竟是直挺挺向后倒了下去!
“令君老师!”司马懿呆了片刻,转瞬间便清醒过来,一边连滚带爬地扑上堂去抢救荀彧,一边失声号啕大哭起来,“来人啊!救一救令君老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