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暗算
闻不问,如果不是蒋琬大人和董允尚书亲自带着我俩到他府上催办的话……这批粮草他不知道还要拖多久才会拨给我们……”
“唔……这些事儿过去了就别提了!提起来岑某心底里也窝了一团邪火!不过,既然张兄也知道这批粮草得来甚是不易,就要打起十分精神,切莫负了丞相的重托啊!”岑述连连点着头说道,脸上表情却是隐有重忧,“不瞒你说,这一路上岑某都一直在手心里为这批粮草捏着一大把冷汗哪!”
张恒一听,不禁大睁双眼,看着岑述,愣了片刻,方才“扑哧”一声,在马背上笑得有些前仰后合,道:“岑兄你真是……你我二人小心是要小心,可千万别胆小啊!”
“哪里!哪里!”岑述急忙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岑某这一路上一直都是有点儿心绪不宁的,总觉着说不定要出什么岔子……”说到这里,他“啪”地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道:“瞧我这乌鸦嘴!”又看着面色有些惊愕的张恒,淡淡地笑了一笑:“岑某自然是希望自己这种感觉是错的,是自己吓自己的……”
“别说了!别说了!岑兄你再说下去,连张某都要心头发紧了!”张恒“铮”的一声抽出鞘中宝刀持在手上,满面肃然地望着前方,“张某知道应该小心了!这时也别乱了阵脚,前边好像再过一两个隘口,就到平原地带了,离祁山也不远了……”
岑述没有搭话,仍是瞻前视后、左顾右盼的,似乎随时都在提防着从哪个角落里钻出魏贼来。
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半个时辰后,前边又是一个隘口。过了这个隘口,就是直通祁山的平原大道了。
“没事了!没事了!”张恒望着三十余丈外的那个隘口,胸膛里一直悬着的心脏这时才放了下来,对岑述微微笑着说道,“马上就要到安全地带了,大家都不用再怕了……”
岑述皱着眉头沉着脸看着那个隘口,沉吟了片刻,“咦”了一声,问张恒道:“张将军,岑某记得平日里经过这道隘口时似乎都一直有人把守啊!今天夜里怎么没了这些守卒的踪影?!”
“是啊!”张恒听了,亦是立刻反应过来,“这里平时都守着好几百个士卒呢,怪了,今夜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他二人正惊疑之际,忽听得“当当当”一阵锣响,隘口处猝然炬火通明,照得四下里亮如白昼。他俩凝神看去,却见是数百名蜀兵“从天而降”,从隘口两侧的峭壁后面纷纷跃出,向着他们这里一边欢呼着,一边招着手。
“嗨!格老子说他们躲到哪里去了呢!”张恒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两腿一夹马腹,打鞭驱着坐骑径直迎了上去,“原来是想跳出来吓我们一下!老子得要上前去教训教训他们——这些没规没矩的家伙!”
他正自说着,陡然觉得自己胸口一痛,不禁低头一看,凭空飞来一支利箭兀然射穿了他胸前的护心铜镜,深深插进了他的心脏!
在愕然中,张恒伸手捂住了胸口中箭之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流出——他抬头往前一看,隘口处站着的一名“蜀兵”在炬火掩映之下正弯弓搭箭瞄准着自己!
张恒顿时一下明白了过来,嘶哑着声音急忙扭过头来向着身后正欲跟上前来的岑述用尽全力喊出了最后一句话:“别跟来——他们是魏贼假扮的……”
大风从魏蜀交战中心区上邽的麦原上卷扫而过,吹得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黄黄绿绿的麦浪翻翻滚滚,在阳光下鲜亮得有些刺眼。在半空中俯瞰下来,还可以看到上邽周围的山坡麦地里,是东一块西一片的焦黑与枯黄,不消说,那些就是邓艾下令烧掉的熟麦灰烬了。
迎着飒飒朔风,诸葛亮披着斗篷,出了帅营,静静地在麦原上漫步散心,他的身后跟着腰佩长剑的姜维,如影随形,寸步不离。与他俩隔原相望的,就是上邽的门户——小陇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