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第87个虫蛀的马特恩故事
,在迪伦与克雷费尔德之间,也就是在郊外为他购买一个损坏并不严重的四翼风车。他让人把风车的顶盖修好,却不想让人装上百孔千疮的叶片,让它在风中转动起来。
因为按照黄金小嘴的命令,这位磨坊主应当在两层楼房中过一种悠闲自在的生活。他睡在上面,睡在枝条柴把和满是灰尘的双盘石磨传动装置下面,睡在所谓放口袋的阁楼上。尽管巨大的地面石块、土堤躯干和从屋顶框架破顶而入的正齿轮堵住了这个房间,可是在过去堆放着准备碾磨的谷物的地方,却出现了一个并不太小的正方形,其大小可以摆一张床,出现了那件几乎可以说是荷兰式的家具,两者挨得很近。石块当桌子使用。土堤躯干的“鞋”里放着家当和内衣裤。蝙蝠们被迫离开支架和横杆、屋梁构件和波形横梁,以便为黄金小嘴的小礼物腾出位置。这些小礼物有:收音机和灯——他让人安上电灯——有插图的报纸和一个老人用的少量炊具。这位老人会用一个酒精炉把马铃薯烤得喷喷香。拾级而下,楼梯栏杆被修毒一新。在宽敞的放面粉地面上——中央有一棵盆栽树——出现了磨坊主的客厅,这个客厅马上就会变成接待室。在黄金小嘴看来,磨坊主的愿望归根到底都是他的建议。在磨坊铁跳板和悬吊式栏杆下面,在过去胡乱堆放石头,现在稍微收拾过的情况下,本来要摆一把豪华的、新装上软垫的高靠背沙发椅。可是因为有一边的沙发椅靠背会妨碍肩上那个二十磅重的口袋,所以,这把高靠背沙发椅最终只好换成一把没有高靠背的沙发椅。磨坊在嘎嘎作响,甚至在没有一丝风时也是如此。要是外面刮风,粉尘就会从面粉房里钻出来,不断地通过双盘石磨跑进满是窟窿的、斜挂在“鞋植里”的口袋里。刮东风时,小圆铁炉就会浓烟滚滚。可是多数情况下飘来的是一团团乌云,从运河那边飘来,低低地飘过下莱茵河地区上空。刚一搬进来,磨坊主就给用来固定模压梁的塞子加过一次润滑油,他还检查过横梁,这样做是为了同磨坊主搬进了磨坊这种情况名实相符。后来,他就生活在足穿室内便鞋、身着深色衣服的世界里,一觉睡到九点钟,单独用早餐。要是黄金小嘴来的话,就同他一道用餐,然后翻阅美国《生活》画报在战争期间与战后几年发行的全部刊物。一开始,在意味深长地查找横梁之后,他就立即签下劳动合同。黄金小嘴要求不高:除星期四上午外,磨坊主在十点至十二点之间用扁耳朵接待咨询。除星期四下午三点至五点之间要辛辛苦苦地接待咨询之外,每天下午他都不用上班。然后,他就带着招风耳坐在收音机旁,要不,他就步行到菲尔森去进电影院,或者同难民帮的两个工作人员玩斯卡特牌。就连他都投难民帮的票,因为正如他所说,维斯瓦河入海口左右两边的墓地,尤其是施特根的墓地,比克雷费尔德与埃尔克伦茨之间的墓地长的常春滕更茂密。
可是,在上午和星期四下午的接待咨询时间内,谁又会来找这个肩耳朵、斜肩膀的磨坊主呢?开始时,四周的农民来找,用黄油和芦笋之类的实物付账。后来,迪伦和格拉德巴赫的小实业家带着有交换价值的现成产品来找他。四六年初,新闻界发现了他。
是什么东西先是招来数量可观的顾客,然后招来蜂拥而至、难以控制的人流呢?谁不知道磨坊主安东·马特恩能够用扁耳朵预卜未来!斜肩膀的磨坊主事先就知道一些重要的日期。他那只趴着的耳朵对于平常的声响似乎是充耳不闻,却听得见种种指示,未来就按这些指示行事。他用耳朵倾听时既不挪动桌子,又不用纸牌占卜,也不搅动咖啡渣。这时,他并没有在放面粉袋的地面上把一个望远镜对准群星。不用拆开意味深长、纵横交错的手纹。既不在刺猬心脏和狐狸脾脏,也不在一条红斑牛犊的肾脏里探查。谁不知道这二十磅重的小口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说得更确切些,用埃普品种小麦磨成的面粉中那些黄粉(虫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