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黄埔老师
”
兄弟,什么时候不能开玩笑,这要命的当口,你顶得住,别人顶不住哇。
果然,这句话立刻成了他妹妹的催泪弹,当时听了就大哭起来。
此情此景,想来谁都难免内心酸楚,然而剑客毕竟是剑客,史书留下的不是英雄的眼泪,而是他的朗朗笑声(“羽一笑,挥鞭而去”)。
在庙行前沿,万大侠扬眉剑出鞘,手执宝剑,带头发起冲锋,与日军玩起了剑道。
凭着大侠身份,他对面前的小兵理都不理,专捡军官单挑。砍死两名日军军官,狠赚一把后,自己也战死沙场,从而成就了一幅真正的英雄遗像。
包括万羽在内,俞济时师从旅长以下,重伤的重伤,战死的战死,仅营长就牺牲了九个。在付出巨大代价后,该师才勉强稳住了防守阵地。
俞济时这边攻不进来,植田又增兵庙行以北,在形成突破后,已渐渐对第5军形成合围之势。
缺口得失非常重要,双方都不断往里加薪添柴,谁也不敢轻易退让半步——道理很简单,这个时候就像拔河一样,任何一方只要再多使一把劲,绳子就可能要被倒拽过去。
张治中的额头沁出了汗珠。
他手上有教导总队,然而军事常识告诉他,暂时还不能动这张牌,因为这是他最后的一张王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动。
如果教导总队不能动,还有谁能动?
环顾左右,只有宋希濂第261旅尚有余力。
庙行激战犹酣的时候,宋希濂旅已与19路军换防,此时驻扎在蕴藻浜北岸。
一个多星期前,这里正是19路军给予久留米旅团以重创的地方。那场战斗给日军留下的阴影实在太深,至今仍未散去,以至于他们虽然在南岸屯有重兵,却再也不敢轻易发动渡河攻击。
考虑到宋希濂据河防守的责任也很重,张治中计划从他那里抽调一个团,但是宋希濂提出了一个疑问:
这个团真的能解庙行之困吗?
从路线上来看,该团援兵需要绕道渡河,路途很远不说,大白天的,日军轰炸机也不会闲着,肯定要一路跟着凑热闹,所以就算赶到目的地,也是四五个钟头以后的事了。
现在战场形势如此紧急,双方打得你死我活,守军别说四五个钟头了,恐怕连一个钟头都等不起。
也许还没等援军走路走到一半,阵地就早已易手,一切都白忙活了。
张治中沉默了。宋希濂说的一点没错,可是眼下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的。
围魏救赵,绝地逢生。
宋希濂提出,他可以倾全旅之力,强渡蕴藻浜,从侧背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如此,庙行之困必解。
计是好计,连张治中听后也为自己的学生拍案叫绝(宋希濂、俞济时等人皆为黄埔一期生)。
问题是蕴藻浜就那么好渡吗?
关于这个问题,曾在这里吃过大亏的下元熊弥少将应该最有发言权。
我们让他来说说。
下元(表情忧伤):这哪里是一条河,你干脆说它是一条害人的坑算了。
别看河面不宽,水却又深又急,游过去、蹚过去都行不通,就只能架桥过来。我们那天借着下大雾,早上4点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就这样,我还放了好多烟幕弹呢,生怕被守军发现坏事,你说容易吗我。结果呢,不仅没捞到便宜,还在回来时被自己人坑了一把,部队都给打残了。
如果老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说,我一定不会再跳这个坑,如果要在上面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
反正打死我也不去渡那条害死人不偿命的河了。
你看,连哭哭啼啼的下元都说了,他是天没亮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