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关于爱情、头巾和自杀的讨论
人到她位于尼尚坦石后街的家里,举行招魂仪式。这些人中有其他一些不幸的家庭妇女,一个手指僵化了的钢琴师,还有一个年过中年的有些神经质的电影明星(我们经常会问:“她也来吗?”)和她那动不动就晕倒的妹妹,还有一个退役军官(他动不动就跟过时的电影明星打赌)。在这些夜晚,我和卡经常被我们的朋友从后面的房间悄悄地带到大厅,参加这些仪式。紧张等待的时候,有人会说:“哎,魂啊,要是你已经来了,就请发出些声音吧!”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然后会隐约听到啪啪的声响,会听到椅子的咯吱声,会听到一声轻呤,或是听到粗暴地踢桌腿的声响,这时会有人惊恐地说,“魂来了”。可此时此刻卡并不像是一个遇到魂灵的人,他径直朝厨房的门走去。脸上挂着幸福的表情。
“他喝多了,”图尔古特先生说,“哎,你们去帮帮他。”
此时伊珂已经跑向卡,而他说这句话,正是为了让她看起来好像是他把她派过去的一样。卡坐在了厨房门边的一张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了本子和笔。
“像这样,你们都站着看我,我没法写出来。”
“我带你去里面的一间屋子。”伊珂说。
伊珂在前,卡在后,他们经过了厨房,(扎黑黛正在这儿往面点上洒香气怡人的果露,)又穿过了一间冷冷的屋子,来到了后面一间昏暗的房间里。
“你在这里能写吗?”伊珂打开了灯,问道。
房间很干净,卡看到了两张收拾得很整齐的床,一张三脚桌被姐妹俩用来当床头柜,上面有装着雪花膏、唇膏、小瓶香水、巴达姆油、不是很执著的酒瓶收藏、书和一个拉链包,还有一个瑞士巧克力盒,里面装有各种刷子、笔、猫眼避邪珠手链、耳环和手镯;窗玻璃上结了冰,他坐到了靠窗户的那张床上。
“在这儿我能写,”他说。“但你别走。”
“为什么?”
“不知道,”开始卡这么说,接着他又说:“我害怕,”
而后他就开始写起了诗。这首诗的开头描述了童年时他叔叔从瑞士带给他的巧克力盒,巧克力盒上有在卡尔斯茶馆里看到的瑞士风景画。后来卡做了一些记录,以便理解在卡尔斯“来到”自己脑海中的这些诗,并对这些诗进行整理归类。根据他的这些记录,诗中的巧克力盒里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块玩具表,两天后他才了解到这块表是伊珂童年时保留下来的,卡也就是从这块表出发,就童年时的时间和生命中的时间构思了一些东西……
“我不想让你离开我,”卡对伊珂说,“因为我已经爱你爱得无法自拔了。”
“你甚至都不了解我。”伊珂说。
“有两种男人,”卡用一种教她的语气说,“第一种是,在爱上一个人之前,一定要知道姑娘是怎么吃三明治的,她梳什么样的发型,她不喜欢什么样的事情,她为什么生父亲的气,还有关于她的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第二种则是,我就是这种人,对姑娘的情况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只要爱她就行。”
“也就是说,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我,你才爱我吗?你认为这是真正的爱吗?”
“让人肯付出一切的爱就是这样的。”卡说。
“等你知道我是怎么吃三明治的,知道我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之后,你的爱就会结束了。”
“但那时我们之间的亲密感就会加深,就会变成缠绕我们身体的一种愿望,就会转化成为将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幸福和回忆。”
“你别站起来,在床沿上坐好,”伊珂说,“和父亲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不能和任何人接吻。”面对卡的热吻,开始她并没有反抗,但接着她就推开了卡,说,“我父亲在家时,我不喜欢这样。”
卡又一次强行吻了吻她,然后坐在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