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霸气。可我没想到,我磨出的这柄利剑,有一天也会伤了自己!我没有完成项梁将军的委托!没有尽到应尽的谏诤之责!把他培养成了一个刻薄寡恩之人!我好悔呀!”他说着,老泪纵横。
虞姬望着他,一阵心酸:“亚父!您……”她再也忍不住,泪掉下来,急忙回头以袖拭之。
营帐外。吕马童对项羽报告,今天一天都没人,只是来了虞子期和虞姬,还在里面没走。项羽猛地站住了,一把夺过乌骓的缰绳,瞪着吕马童:“你去!去把她给我叫回来!叫她马上给我回来!”
范增长叹一声,笑笑:“唉!好在,局势已经这样了!荥阳城危如累卵,汉王一垮,天下将无人与霸王为敌,大楚的天下已经到来!那些项氏的族人们,也许就看到了这一点,才竭力蛊惑大王,离间大王与我们的关系,挑起他对我们的不信任,因为我们已经成为他们争权夺利的障碍!而大王正是上了他们的当!你明白吗?军中的这些流言飞语,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怎么会一下子都冒了出来?像钟离昧、龙且这样的人,如果他都怀疑,都不放心,那他还有谁可以依靠?”
虞姬问道:“这些话,您为什么不当面向他说明白?”范增苦笑:“说什么呢?不说了吧!对他来说,我只是个外姓人,将他和我联系在一起的,无非诚信二字,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纽带!现在,既然他已经把这条纽带割断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虞姬刚想再说话,有人来敲门,吕马童将虞子期叫了出去。范增立刻明白,肯定是项羽知道虞姬来此,叫她回去。他叹口气,从几上将写好的奏表卷好,哆嗦着手用蜡印封上。
门重新打开了,虞子期走进来说:“姐!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虞姬很为难:“亚父的话还没有说完……”范增笑笑:“不说了!什么也不说了!我要说的话,都写在这道奏表里,你带回去,替我呈交给他吧!噢,还有这方印信,你也转交给他。”范增坐在那儿,呆呆地望着虞姬离开,连衣服也不脱,就歪倒在榻上,闭上了双眼。
虞姬回到项羽大帐,项羽非常气愤向虞姬发着脾气,听到虞姬屡屡为范增辩解,更是怒不可遏!虞姬无法理解项羽的执拗,将范增的大印和奏表留下,愤而离去。项羽打开封泥,看着奏表,上面写道:“臣范增诚惶诚恐,谨致于西楚霸王足下:天下大局已定。大王霸业将成。臣老朽,为大王效力至此,已无大用矣!特奉还印授。请恩准我这把老骨头告老还乡吧!”项羽冷笑一声,自语道:“好啊!这也是个办法!与其我赶你走,不如你自己走!准!准!准!”他提起笔来,在表章后面连批了三个准字,哗啦扔到一边,叫吕马童上酒。
吕马童一怔:“大王!亚父不是有过禁令,破城之前,不许喝酒吗?”项羽愤怒地一指地上的奏表:“他都要滚蛋了!他的禁令还管个屁用!取来!”项羽在灯下自斟自饮,很快喝光了一整坛。项羽心里也很痛苦,他猜忌范增,想让他少一些啰嗦,少干涉自己,但没想赶走,可他竟然自己要走了!……说霸王要胜了,刘邦要完蛋了,他没什么用了!难道说项羽是过河拆桥的人?是妒贤忌能,刻薄寡恩之人?难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竟然如此地不堪?!虞姬虽与项羽斗气,仍担心他喝酒伤身,让虞子期前来解劝。项羽很伤感,已经喝得半醉,见到虞子期,便知道虞姬担心她,项羽喃喃着:“她还在关心我!天……天下人都不相信我,全跟我作对,我也不怵!只要虞相信我,能跟我在一起,……”项羽醉笑着,又灌进三碗酒。他醉眼迷蒙地给自己倒酒,有的酒倒在了外面。虞子期道:“大王!姐姐说,让您答应她一件事。”项羽边喝边说:“你……说吧!别……说一件,十……十件,一……一百件,我……我都答应她!……”“您得答应,别让亚父走!”
项羽被戳到伤心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