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嵩山群峰呼万岁
……”
“为父之病心里十分清楚,只是时间问题。”司马谈道。
“不会的!父亲会好起来的!”
“你怎么如此不懂事?站起来,你这样怎能让为父安心地走呢?吾祖乃周室太史,你若为太史令,当光大祖业啊!”
司马迁忍住眼泪道:“孩儿记住了,不管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孩儿都会矢志不渝的。”
“好!这才是司马氏的后人。”司马谈眼角溢出昏黄的泪水,“今皇上接千岁之统,封禅泰山,为父却不能随行,此命不该我矣!为父去后,你必为太史令,速往泰山去见皇上。”
他望着窗外,呼吸越来越急促:“皇上!臣……”
一股咸腥直往外涌,鲜血从口中喷出——司马谈在这个四月的夜色中,带着不尽的遗憾走了。
窗外,新春以来的第一场雨从九天降落,滚滚的春雷从屋顶滚过,又向远方滚去。
“轰隆隆……”
后半夜,刘彻被雷声惊醒了,滂沱大雨倾盆而下,偶尔有闪电划过,可以看见站在殿门外值岗的卫士的身影。电光过后,一切又陷入黑暗之中。
霍嬗一下子从皇榻上爬起来,扑到刘彻怀中。
刘彻伸出手臂,一把搂住霍嬗,半是抚慰,半是批评道:“怕什么?你如此胆小,将来还能带兵打仗么?”
话虽是这样说,可他还是对如此猛烈的雷声感到怪异,想到刚才梦中的情景,他就更没有了睡意,朝着殿外大声喊道:
“来人!”
丞相石庆、御史大夫児宽、奉车都尉霍光、黄门总管包桑、卫尉路博德应声进入殿内。刘彻把霍嬗交给霍光,向站在面前的侍中近臣们问道:“众卿是否觉得今夜雷声有异常之处?”
霍光看了看又睡去的霍嬗道:“夏日打雷,自古亦然。这本属阴阳气动,只是惊扰了皇上,臣等很感不安。”
但是,包桑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引起了刘彻的注意。
“哦!你也梦见司马谈了?”
“诺!”中人的嗓音本来就尖,加上受了些惊吓,听起来就有些发颤,“皇上,奴才在梦中看见太史令一脸的血。”
这情景让刘彻不禁“啊”了一声,道:“朕刚在梦中看见的司马谈与你所述一般无二,这可奇了?”
想起离开洛阳时司马谈就身染病疾,一种隐忧暗暗爬上刘彻心头,“莫非他真的……走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那两个不愿意说出的字。
想起昨日在梁父山礼祠“地主”,刘彻还是感到了司马谈没有随行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