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论在什么地方共同事业确实要比工钱劳动者与孤立私有主的工作优胜得多。
安乐——即是生理上,艺术上,道德上的欲求之满足,常常是鼓舞劳动者的最有力的东西。做佣工的人虽辛辛苦苦,还难于维系生命;而自由的劳动者知道为着他自己和别人的安宁与奢侈,是以他的努力为比例而增加的,因此他便愈加发挥他的精力与智力,更得着很多很多的生产物。一个是永远钉在贫穷上面的,其他一个却有将来的安宁和奢侈的希望。全个秘密就在这里。因此在一个以万人的安乐为目的的社会,以人人有享受生活的一切表现之可能性为目的的社会中,当然只有志愿的劳动,是比较在现在的奴隶制、农奴制、工钱制的鞭笞之下的劳动所生产的物品更多而且更好。
Ⅱ
如今凡是能够把自己的生存所必需的劳动的负担放在别人肩上的人,都这样做,而且谁也相信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会是这样的。
生存所必需的劳动主要的乃是筋肉劳动。我们无论做艺术家也好,科学家也好,要是我们没有筋肉劳动所做出来的东西——面包、衣服、道路、船舶、灯光、热度等等,我们连什么事都不会做出来。而且无论我们的快乐是何等高尚的艺术的,何等深远的玄学的东西,然而都是离不掉筋肉劳动的。这种劳动乃是生活的基础,但是一般人想避免的又正是它。
我们早就想到如今的情形一定是这样。
因为现在要做筋肉劳动,便是把自己每天关闭在不卫生的工厂里面经过十小时至十二小时之久,把自己锁在同样的工作上面,经过二三十年,甚至于一生。
这便是说这些人被命定为得着些少的工钱,不能顾到明日的安全,常有失业的恐惧,永远是贫穷困苦的,其中大部分的人在为着自己和自己的子女以外的人的衣食住、娱乐、教育等等劳动了四十年之后,总是悲惨地死在慈善病院里面。
这便是说把你的一生盖上了“劣等”的印记;因为政治家常说:筋肉劳动者总要劣于头脑劳动者,那个在工厂里劳动了十小时的人并没有时间,更没有方法,来享受科学与艺术的高尚的快乐,甚或没有欣赏此等快乐的修养准备;他不能不就拾起从特权阶级食桌上面落下来的面包碎屑认为满足了。
我们知道在此种情形之下,筋肉劳动自然会成为命运的诅咒了。
我们又知道所有的人只有一个梦想,——即是使自己和自己的子女脱离这种劣等的状态为着他们自己创造一个“独立的”地位,这是什么意思呢?——便是也靠着别人的劳力来生活。
只要筋肉劳动者的阶级与头脑劳动者的阶级分开存在的时候,只要黑手与白手中间的区别存在的时候,情形总是如此的。
实在,要是劳动者知道从生到死所等待着他的命运,便只是生活在凡庸,贫穷与明日的不安中间,那么,他对于这沉重郁闷的工作还能够有什么兴趣呢?因此当我们看见大多数的人每天早晨动手去做他们的艰苦的工作时,我们不禁惊奇他们的坚忍和对于工作的热心,以及那种使他们象盲目地服从动力的机械一样,过他们的困苦生活的习惯:他们不但丝毫没有明日的希望,而且他们永远不曾想到有一天他们自己或者至少是他们的子孙会因为是人类的一份子,便应该享受今日少数特权者所垄断了的人类共有的一切丰富的自然界的宝藏,一切由知识与科学的和艺术的创造等等所产生的快乐。
我们要废止工钱制度,我们要实行社会革命,便是要废止筋肉劳动与头脑劳动中间的区别;如此,则劳动便不会再是命运的诅咒了;它将恢复它的本来面目,而成为:人的全部才能之自由的行使。
而且现在应该把那假定优等的劳动只能在工钱制度的鞭子下面产生的传说加以严格的分析了。
我们不必去参观什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