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恐怖么?一次是在美国解放黑奴以前,反对废止奴隶的人所表示的;还有一次,是在农奴解放以前,俄国贵族所表示的。反对废止黑奴的人说:“不用鞭笞,黑奴便会不劳动的。”俄国的农奴所有者也说:“农奴要是不受主人的监督,便不去耕田,而任其荒废。”这是在1789年法国贵族所唱的“复唱词”;又是中世纪的“复唱词”,也可说是自有世界以来的“复唱词”;凡起了扫荡不正不义的问题的地方,我们便可听见这样的“复唱词”。然而每一次,现实的事实又证明出来它的虚伪。1792年解放的农夫曾以他们的祖先所不知道的那样热烈的精力来耕种田地;解放了的黑奴也比较他的祖先更加勤劳地努力工作;俄国的农夫把星期五当作和星期日一样的休假日,来庆祝他们解放的“蜜月”以后,便以他们所获得自由之程度为比例而努力从事工作。最自由的农夫,便工作得最勤苦,最热心。在田地属于他自己的地方,他便不顾死活地劳动;这是一句很恰当的话。那些反对废止奴隶的人的“复唱词”对于奴隶所有者是有价值的;至于奴隶自身,因为他们知道这种“覆唱词”的动机,所以也知它的真实价值了。
而且,经济学家自己告诉我们说,工钱劳动者劳动总是淡漠的,只有那些知道自己财富的增加是与其努力为比例的人的劳动,才是热烈的生产的劳动。一切称颂私有财产的赞美歌皆可以归结为此种公理。
我们应该注意,经济学家想称颂私有财产的恩惠,向我们说,虽是不出产的、卑湿的、象石头一样的土地,若用农民的私有者去耕种,也可以得到非常丰饶的收获;可是这种说法一点也不能够作为他们的私有财产拥护说的证据。经济学家承认使你的劳动结果不会被人掠夺去的唯一保证便是占有劳动机关(这是真实的),他们也不过证明一个人能够自由劳动,他能够自由选择职业,没有监督者来妨碍他,而且他又知道他的劳动所得的利益只有他自己和那些同他一样劳动的人才能够享受得到,懒惰者是得不到的,那时候他的生产量实在是最高的。我们能够从他们的论据中演绎出来的,就只有这一点;而且这也就是我们自己所主张的。
至于占有劳动机关的形式,那些经济学家只不过在他们对于耕作者保证他的生产和改良所生的利益的论证中,间接论及。并且,他们又拥护私有财产,反对一切其他形式的占有,所以他们又指出土地在共有财产的形式下,不能够生产出象在私人占有下面那样丰富的收获。然而他们也不能证明这个;实际上事实所表现的恰与这相反。
例如瑞士服区的公社在冬季村民全体一同去斫伐共有的树林。在这劳动的节期中,对于工作的最大热心以及人类精力的最大表现完全显示出来了。一切工钱的劳动和私有主的努力都不能与这个相比。
又如俄国的某村,全村人民一同到公社所有或租借的田地上去割草。在那里你们便可以看出当人们为着共同生产而共同劳动的时候,能够生产若干量的东西。同伴中间互相竞争所割的草的多少,妇女们也奋勇做事,不落刈草者之后。这也是一个劳动的节期,在这个节期中一百个人在几小时之间便能够完成平日各人分开做时,几天中方能够做完的工作。孤立的所有者的工作,如果拿来和这个比较,便是一个何等可怜的对照。
实在,我们还可以从美国的开拓者和瑞士、德国、俄国以及某一些法国的村落中,引出许多的例子。又如俄国石工、木匠、船夫、渔夫等的“阿尔特耳”(Artel,即同业公会)所做的工作也可以引用的,这些人共同地担任一种工作,自己分配他们的生产或者所得的报酬,并不要经过中间人(经纪人)之手。我在英国造船所中所见到,依照这同样的原则,付给报酬时所完成的工作量,也是可以引用的。我们还可以举出游牧种族的共同大狩猎以及其他无数伟大的共同事业。